因为苏乙代表着三分之一的选票归属!
第四日午前,候选人们在耿公馆苏乙的卧室里,见到了面色苍白、卧床不起的苏乙。
他这副虚弱的样子,吓了所有人一跳。
“小耿,你这身体没事吧?”一个馆主担忧地问道,“要不,请个老中医给你看看?我认识一个北平的神医,你一句话,我今儿就拉他来给你瞧病!”
“还用你?”另一个馆主嗤笑一声,“耿大侠,我带了一根三十年的老山参,专门送来给你补身子的,你千万别推辞,否则就是瞧不起我这个朋友……”
“耿兄弟,郑会长也是我的长辈,他是我姨夫他姑奶奶二侄子弟媳妇的表舅家哥哥!要论起来,咱俩还是亲戚呢……”
眼见这些馆长们争相争宠,苏乙虚弱地笑笑,摆摆手道:“各位前辈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样子,只是之前为了上擂台而服食虎狼之药而留下的后遗症。至少两个礼拜不能走动,不能下床。倒也不碍事,只要静养就好。”
“这事儿我听说了,据说是武当太乙门的神药,”一位馆长道,“原本以为是杜撰,没想到确有其事,还真是奇了。”
排斥的原因,是因为马良。
他倒不是为马良出头,只是觉得苏乙睚眦必报的性格太过暴戾,是以不喜。
距离比赛结束已经过去三天了,马良其人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情的暗自猜忌,知情人也讳莫如深,仿佛马良在津门的地界突然就成了一种忌讳,没人再敢提。
这让尚云翔等宗师总算真真切切领略到了脚行龙头老大的威慑力。
其实苏乙这般心思缜密的人,怎能想不到他杀掉马良,会让这些宗师们对他心生间隙?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固然有着不愿让这只苍蝇再嗡嗡乱飞的缘故,也是因为对于苏乙来说,拿到了国术精英赛的冠军,这些宗师们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需之前那般小心顾忌了。
他完全不必为了照顾宗师们的情绪和想法,而让自己委曲求全。
“宫师傅,尚师傅,请恕我有伤在身,不能全礼远迎。”眼见赵德柱领着两人进来,苏乙急忙抱拳招呼。
“怎么病成这样?”宫宝森二人眼见苏乙面若金纸的虚弱样子,也是吓了一跳,急忙询问。
“不碍事的……”苏乙笑了笑,又把神药后遗症那套说辞解释了一番,宫宝森两人这才释怀。
不知道的人,只看苏乙床都下不了的样子,绝对会认为这个人快嗝儿屁了。
“小耿,此来找你两件事,一是商议山傲留下的武馆归属,二是说说传承赛的章程,让你心里有个数。”宫宝森道,“你伤势太重,急需静养,那咱们就长话短说吧。”
“您请说。”苏乙道。
“山傲的武馆,我打算交给霁亭继续办下去。”宫宝森道,“从此不教八卦,改教形意、半步崩拳。”
霁亭是尚云翔的字,苏乙看向这位宗师,脸上露出讶然之色:“尚师傅何等身份?若是常驻津门打理武馆,岂非屈才?”
尚云翔淡淡一笑:“耿兄弟你言重了,我尚某人也不过是一介武夫,有个什么身份?草莽白身罢了!不过我的确在国术馆有要任,所以武馆我打算交给小女芝蓉来打理。小女尽得我真传,行事为人倒也算稳重。耿兄弟,以后你可得多照应着点。”
说着,尚云翔对苏乙郑重一礼。
苏乙急忙虚扶一下,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尚师傅,放心吧,我也深得贵门恩泽,和令爱守望相助,自是义不容辞。”
尚云翔看苏乙的眼神这才缓和几分。
他是标准的武人脾气,想了想,还是如鲠在喉,忍不住把话挑明:“耿兄弟,马良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他问得直接,苏乙也毫不隐瞒:“我和两位师傅算是自己人,也不瞒你们,这个人已经被我杀了!”
两人同时神色一震。
尚云翔盯着苏乙的眼睛:“耿兄弟,害人性命的事情,你就这般承认了?”
“大丈夫敢作敢当,为什么不认?”苏乙淡淡一笑。
尚云翔道:“马良毕竟是前辈宗师,他为老不尊,害你在先没错,但你就这般将他打杀了,就不怕落个睚眦必报的名声?”
“睚眦必报,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苏乙笑道,“尚师傅,我没有以德报怨的胸襟,我信奉的道理只有一个——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尚云翔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咱们是做不成知己了。”
他说得委婉,其实话里的意思是跟苏乙做不成一路人了。
苏乙也不生气,笑呵呵道:“这并不影响我答应尚师傅的事情。”
这个人至少是磊落的。
尚云翔点点头:“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然后便退后一步不再说话。
宫宝森道:“武馆的补偿,不能亏了山傲的家人,我打算拿出三万大洋来,小耿你觉得如何?”
“宫师傅仁义,三万很多了。”苏乙道,“这事儿,我便替义父的子女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