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乙要从凌河这边的下水管道潜入司令部,自然要选择另一个方向轰炸,来转移鬼子们的注意力。
选择宿舍楼那边,只是因为那边的地势比较高,炸药包抛射的角度更好,最关键的是顺风。
但现在,苏乙突然发现,他“精准”的两炮都落在了宿舍楼上,也许这会给敌人一个错觉。
为什么炸得这么准呢?两炮都对准了宿舍楼炸?
敌人肯定不会觉得这是巧合,他们会觉得偷袭者的目标就是宿舍楼,其目的就是为了炸死司令部正在睡觉的军官们。
他们会觉得,偷袭者通过某种渠道得到了司令部的地图,所以才会锁定宿舍楼,在夜阑人静之时进行精准轰炸。
一旦他们有这样的判断,他们就会直接排除偷袭者很了解“司令部内部构造”这一选项,否则的话,偷袭者更应该轰炸的是这栋最有价值的小楼才是,因为中路的最高指挥官,第八师团长西义一住在这里!
鬼子们会认为,偷袭者不知道西义一住在这儿,甚至不知道这栋小楼的存在,从而判断出偷袭者只能在司令部外围搞远程袭击,绝不可能出现在司令部内部。
手下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他们应该炸机房和通讯处的,只是炸死几个参谋官,并不能影响什么。”
“蠢货!这个司令部里,最有价值的人是我!难道他们不应该优先以我为目标吗?”西义一没好气地道,“炸掉机房和通讯设备,最多只能给我们造成一点麻烦,因为我们有备用设备,这点只要不是傻子,不会想不到。”
“杀几个作战参谋,就像你所说,根本无关大局。只有杀死我,才有可能改写这场战争的结局。”西义一冷冷道,“至少,会让中路的局势发生彻底地改变。但他们却没这么做,他们根本没有轰炸这栋小楼,要炸死我的意思,为什么?”
“因为他们害怕西义桑,不敢向您动手!”手下道。
“蠢货!大大的蠢货!”西义一气得破口大骂,“这说明,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哪儿!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栋小楼的存在!”
“也就是说,他们的情报并不那么准确和彻底,否则,他们应该炸这里才对!”
说到这里,西义一冷冷一笑:“他们计止于此了,这只是一些阴沟里的地老鼠,他们只敢躲在漆黑肮脏的下水道里,趁主人不注意的时候偷点粮食,咬坏点什么东西。能准确定位到宿舍楼,实施精准轰炸,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他们甚至只有两次投射炸药的机会,一旦我们黄军还手,他们立刻便像是见了猫一样狼狈逃窜,根本不敢做出任何反击的动作。”
手下急忙道:“也许他们已经死在刚才那次的反击之中了。”
“不无可能。”西义一点头。
便在这时,有卫兵进来汇报,说是出去执行侦查任务的士兵有消息反馈回来了。
西义一挥手让汇报的人进来。
“将军,我们在北边的坡地上,发现了袭击者留下的痕迹。我们发现了一只埋在地下一半的汽油桶,据我们猜测,这便是他们发射炸药包的装置。”
“汽油桶……”西义一不屑一笑,“这更加佐证了我的推测,他们只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蟊贼罢了!”
“没错,他们不值一提!”手下附和道。
“但这几个蟊贼却给我们造成了伤亡!”西义一森然道,“培养出一个合格的作战参谋,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这群该死的地老鼠,必须要为他们给帝国造成的损失,付出代价!”
“西义桑,请您吩咐!”手下急忙道。
“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这些胆大妄为的蟊贼,他们的尸体全部挂在北票的城墙上!”西义一眼中绽出杀机,“还有,胆敢为他们提供情报的人或者组织,也要为此付出代价!帝国的勇士绝不能白白牺牲,血债,必须血来偿还!”
“嗨!”
手下大声道,顿了顿,他又道:“军官们都很关心西义桑您的安全问题,爆炸发生后,参谋部的军官们都赶来了,现在全都聚集在门外,想要亲眼看到您安全无恙,他们才会放心。”
西义一脸上不禁浮现出笑容:“既然他们都来了,干脆就将明早的参谋部例行会议提前吧。请他们都进来吧,我要在一楼客厅,召开今天的参谋部会议。”
“嗨!”
手下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门外围着的军官们鱼贯而入,对西义一一阵嘘寒问暖,自不用提。
另一边,手下出了门,却立刻换上一副精干的样子,有条不紊发号施令,安排兵力去追击袭击者。
恰如苏乙所料,除了轮休的士兵,他将院中一些重要性不大的岗位上的士兵,全抽调了出来,整个大院的守卫力量顿时变得松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