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她推开门,门前跟早上一样又趴了个少年。
姿势都跟早上一模一样,面朝土地四仰八叉,累得像断气了一样。
只是身边放着一袋子米。
她抱着胸倚着门框摇摇头,觉得这人傻叉一个,拿了钱还不赶紧跑。
五百年里,王西楼确实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人,有普通人,也有修行者,有仙人,也有妖怪。
其中也有像王三喜这样,被她收留了一段时间的人,他们大多数最后都会离香烛铺而去,然后又变成她一个人,别人问她为什么一直
呆在这里,她只是说在等人。
王三喜在这住了大概二十多年,那天春日晌午,他看着镜中自己,当年青涩模样早就褪去,如今已年过四旬,脸上爬起皱纹,两鬓开始斑白。
可是再看向院子里的女人时,她躺在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晒着太阳,嘴里还哼着古调的曲子。
身后一墙的木香花在风中摇曳,她那张脸晒得发红,睫羽氤氲的阳光颤动,枣树斑驳的光落在脸上,一半是光,一半是影,白嫩的手一下一下拍着藤椅,非常惬意。
圣洁而美丽,时间没有在她身上刻下一点痕迹。
「三喜,把那些腊肉都拿出来晒一下吧,今天太阳不错。」
他就去厨房,把那些腊肉倒腾出来,挂了起来,给水缸打满水,劈了够几天的柴火,把米缸里的米装满,那女人笑着问他今天怎么了。
「阿姐,我要成家了。」
王西楼一愣,舒尔笑,道:这样啊。
那个女人他带来给王西楼看过,是个三十多岁离过婚的小姑娘,女人见了王西楼,虽然不知道自家男人在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前表现像个晚辈,但也还是恭恭敬敬喊姐姐。
王西楼问他有什么打算,男人说打算去北边闯一闯,就给了他一笔钱,看着二人离开。
后来又经三十余年,一个暮景残光的老者,颤颤巍巍推开了香纸铺的门。
那扇门推开后的光景,是他魂牵梦绕的归途,亦是来路。
他看着院子里那个,躺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晒太阳的女子,这里一直未曾改变。
只是当年饿得两眼发昏趴在地上的少年,如今已然白发苍苍。
七十多岁老翁,对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会是什么称呼呢?孙女?亦或者是重孙?
「阿姐,我回来了。」耄耋之年的老人对院子里年方二八的小姑娘道。
哎呀,是三喜啊!
回来住?也不是不行,多少年没见了,三十年了,对对对!
我?还没等到啊,哈,反正也等了几百年了。
生意做得很大?那么厉害?快搞点钱给我花花。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现在穷得在这晒太阳。
对了,过段时间我要出去一趟,快成仙了哈哈。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