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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恒便在这里寻找起那件衣裙。
每天出门,在这条街上徘回着,即使那件衣服就挂在枝头,也一天天,一年年与他擦肩而过。
别人问他在找什么,他摇头不言,黑发找到白首。
一人在前院,一人在后院,夏天听蝉鸣,冬天看飘雪。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那件衣服,就能再次见到多喜,却在这里流连多年,与那件衣服错开无数次。
一直到最后,他也没再见到那个女子,仿佛过去几十年都是他一
人的幻想,仿佛从来没有过那位女子,杜子恒最后一次进入后院,看到的依然是一尊慈悲怜悯的石像。
他病倒了。
在二叔过世后,杜先生想到杜子恒过世前找的东西,便打印了传单,在这附近让人派送。
多喜闻言,并无悲喜,她是石头,是妖怪,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
听完那个人的后半生,她只是很平静地动了动唇:「这样啊。」
「对了,二叔还有封信,二叔留了封信……」
杜先生跑到了屋内,他记得信就在里面,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信封。
交到了那位女子手中。
多喜拆了开来,取出里面信件。
「吾妻,多喜亲启——」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信件,里面讲述的她大多都知道,是那个人的一生。
原来人的一生如此短暂,居然可以在这么小一张纸上,就交代完全。
但是他的一生却字字不离她的名字。
多喜一行行看,说来识字还是他教的。
她看得很慢,也没人催她。
随后很平静地看完,很平静地收了起来,很平静地扭头看向那间宅子。
风无理问她:「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杜先生也在一旁听着,这位或许算自己……二婶的存在,接下来打算如何。
【鉴于大环境如此,
「他葬在哪里?」她询问。
「在老家,老家后山里。」杜先生答道。
他说,夫妻应该永远在一起。
多喜决定回去陪在他身旁,虽然这些与爱无关。
这些就不是风无理该管的了,真要说也是人家家事,但是杜先生还是请他帮忙。
主要人家付法筹的,他送佛得送到西,便也跟了一路。
幸好杜子恒是郡沙本地人,老家离得不远,一个小时车程太阳刚好落山,也幸好风无理跟了过来,因为杜先生已经看不见多喜了。
风无理捧着石像一路上山,杜先生在前面带路,尺凫也跟了过来。
「前面就是了。」
风无理目力好,看到那个小小的坟包,多喜看着墓碑,不作言语。
风无理把石像置于墓碑旁,尺凫视线在上下左右变换着,时不时皱皱眉,引起杜先生疑惑。
「这里妖怪还挺多。」
杜先生:「……」
多喜看着自己的石像靠着那座孤坟,缓步走到近前。
她实在弄不懂爱是什么,也不知道杜子恒为什么要她爱他。
那日之后她便开始思考,但是她只是石头,想了几十年依然理解不了杜子恒让她爱他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个聪慧的妖怪,她总是很愚笨,阿恒不过几年时间,就已经比自己聪明了,可是她当时问阿恒爱是什么,阿恒都答不上来。
但是信里面却说他爱自己。
连阿恒都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明白什么是爱,那她估计得想更久才想得美白。
多喜百无聊赖地想着,靠坐在墓碑上。
她觉得,等自己想明白了什么是爱,就可以答应他的愿望了。
「阿恒你看,桔梗花又开了。」
那边三人下山而去,杜先生回头一看,漫山的桔梗花下,月下的石像静静依偎在墓碑旁。
山间全是松子
阅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