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氏几步避开,“一边去,要死了你!这话都说的出来!看看你,什么样?哪里还有八爷的风采!”
八八谄笑,“那是,没了八奶奶,哪还有什么八爷呢!玉瑶,我好想你,你呢?想我不?晚上,没我搂着,睡的好吗?安亲王那个小子,没叫你受委屈吧?看看,可怜见的,这珠花没我给你拾掇,都不亮了!”凑到跟前,伸手摘下郭络罗氏发间蝴蝶点翠扁方,摸出手帕,细细擦拭。
这扁方本是满洲女子用来簪发的,相当于汉人的长簪,一旦拔去,一头青丝,没个支撑,瞬间就飘落下来。郭络罗氏一个不防备,叫八八得手,转眼间,青丝就顺着肩膀滑落,发黑如墨,搭在肩头,挂着胸前,更衬得面如桃花,艳若玫瑰。看着发间珠花四落,郭络罗氏又气又恼,“做什么呢你!看看,我好不容易梳好的发型,这花样,还是四嫂亲自给我做的呢!”本来还想再多埋怨几句,想起皇后临走时,几个妯娌轮番嘱咐的话,1强忍下心中委屈,立在一旁,咬牙不言。
八八这时候,就听不得皇后,一听就是一阵无明业火,两眼通红。见福晋怒了,急忙压下心头怒气,上前安抚,“乖玉瑶,别生气,我把王府都给拾掇好了,往后,你想梳头,咱就请他七八十来个梳头娘子,住在咱府里,好好给你梳,一天梳他个十来次,保你一年不带重样儿的!你看可好?”
郭络罗氏斜眼瞪他,“哦?把王府拾掇好了?请七八十来个梳头的?你可真大方啊?那府里有多大呀?光是梳头的,就有七八十来个,叫你那侍妾了什么的,可哪儿住啊?”
一甩手帕,又跳出八八狼爪范围。
八八不怕死地继续跟进,“她们算什么?哪里能跟我家王妃相比?早就叫我撵到庄子里去了。好玉瑶,现在,王府里,只有你一个,其他的,都不会碍着咱的眼了!”
郭络罗氏不信,“你可真狠啊!把当娘的赶走,那弘旺呢?大格格呢?你伺候啊?”
八八搂着郭络罗氏求饶,“玉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别生气了。弘旺不是跟师傅去学堂住了吗?大格格等过了圣祖孝期,也该嫁人了!玉瑶,我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看看,这才几天,脸上就快起皱纹了!回去就给你用牛奶敷敷啊!”一面赔罪,一面上下其手,不住点火。
郭络罗氏本就是三十来岁,如狼似虎的年纪,如今,给皇后她们说动根本,又听说又去了两个王府侍妾,没了心头疙瘩,哪里还经得起八爷撩拨。两人本就夫妻相得,彼此熟悉,这么一两下,心意早就想通了,只用意会,哪需言传?
八八喘着粗气,一面解郭络罗氏扣子,一面问:“床在哪儿?”
“后面。”
“啊?”
“在你后面呐,笨蛋!”郭络罗氏一脚踹开八八,自己先去解纱帐上的钩子。八八嘿嘿奸笑,几把除掉身上长袍,一个飞身,扑了上去。
院子里,就听见布谷鸟在头顶叫唤,“布谷,布谷——”王五全领着手下人,跟着李得正四目相对,伸着脖子装充耳不闻。郭络罗氏身边的丫鬟们,立在廊下,面红耳赤,把风看天。
杏花春馆内,乌雅氏太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总算雨过天晴了!”
完颜氏一拉兆佳氏袖子,“哎你别说,往常看着老八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在这上头,也真,那个啥,哈!”
兆佳氏脸一红,别了别身,没搭言。
庄亲王妃郭络罗氏坐在下首,暗暗心惊,皇后不费一兵一卒,这就收拾了安亲王府和九九势力,往后,八爷党恐怕,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团结无隙了。看来,自家王爷说的对,一定要抱好皇上的大腿啊!
衲敏听碧荷比划完,也是一阵脸红!这个廉亲王,也太不讲究了。这,幸亏三个闺女都叫我打发到万安方和跟熹妃、裕嫔学针线去了。
想了想,给乌雅氏太后赔笑,“媳妇不孝,这么多日也没在皇额娘身边伺候。今个,可要在您跟前讨个赏,求您叫我在这杏花春馆住上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