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诺在心里默默演练着抗洪抢险时紧急垒沙包的场景,终于释然。 梁思越觉察到好诺的身体终于不再僵直,只柔顺地倚在他怀中,便紧了紧手臂,轻吻了下她的脸颊。 好诺却担心司机会在倒车镜里看风景,便侧开身让了让,于是马其顿防线水到渠成地再次失守。 这次连好诺都不好意思再声张了,只好忍着,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甘城的老城和新城仅一江之隔,却让人有种从现实穿越到历史中的错觉。
好诺觉着老城的街景象了南城过去的老照片,沧桑古朴中却透着脉脉温情和浓浓的烟火气,这让好诺觉得很亲切也很新鲜。 车还没到了地,好诺便建议道:“思越哥,我们就在这下随便逛逛吧。” “也没有多远了。”司机嘟囔着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梁思越拿出西服口袋的票夹,掏钱付款。
好诺在边上看着,不客气地摊手道:“给我一块。” 梁思越一愣,好诺立马又说道:“算借的。” 梁思越皱眉笑了下,拿了一张放到好诺的手里,问道:“干嘛?” 好诺拿了钱,就下车:“我没带钱,万一我们俩走散了,我得有钱回宾馆啊。” 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再说梁思越也蛮危险的。 梁思越拿了司机找得钱,也赶忙下车追上了好诺,什么也没说,只拖住好诺的手,十指紧扣。
老街上入眼随处可见的是各种不同年代的建筑,交错纵横的小巷中晚归的人们在忙着蹲在自家门口淘米洗菜,或是从竹竿上收衣服。 梁思越拖着好诺的手,随意地闲逛着,一个挑着担的老婆婆和他们擦肩而过,那豆腐花的香气让好诺有种刻骨铭心的熟悉感。 “我上辈肯定是甘城人。这些地方我以前肯定经常走。”好诺自信满满地跟梁思越宣布道。
“哦?”梁思越笑:“牵的是谁的手?” “额……”好诺一时语塞:“我忘记了。” “那你下辈一定要记得。”梁思越狠狠得捏了下好诺的手:“你这辈牵的是我的手。” “呵”好诺有些吃痛,便歪着头斜瞟了梁思越一眼,这辈还长着呢,他就已经总结陈词了。 梁思越并不看她,只笃定的说道:“我是不会松手的。
” 好诺心里甜丝丝的,也紧握了握思越的手,便偏了头去看边不同的建筑——高门大宅,红砖瓦房房和混凝土的旧楼房…… 只一条街走过来,好诺倒觉得似乎真得和梁思越曾走过生世。 直到了黄昏时分,梁思越和好诺才走到了剑春门,古城墙下是涛涛江水,多只小舟架着横板连环而成的古桥便蜿蜒漂浮在江上。 好诺站在城墙上,只觉得诧异:“这桥现在还能用啊?” “对,这桥有**年历史了一直在用。”梁思越牵了好诺的手,走下城墙踏上了浮桥。 行走在浮桥上,木板颤悠悠地有些上下晃动,桥下碧波粼粼,涛声阵阵,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脚步从容,神情恬淡。
好诺在她前世今生的错觉中渐行渐远,很是感慨的叹息道:“思越哥,你看这张江水不变,浮桥也还是几年前的浮桥,只有这桥上的人一年一年都是不同的。” 可惜的是,男人的思维都是现实的严谨的,也能与时俱进,梁思越立刻反驳道:“这些船和浮板都不可能是几年不烂的,这桥下还有钢缆呢,再说,好诺你没听说过“人是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的”这句话吗?这江里的水时时刻刻都在流动的,怎么可能不变?” 真是一点都不浪漫,许好诺微眯着眼睛,看着梁思越,无言以对,只好怏怏不乐的随梁思越在浮桥上散步。 浮桥上一可见年长的老者坐在船前垂钓,或是恋爱中的男女依偎着坐在浮板或小舟上。 梁思越见好诺有些没精打采的,便建议道:“我们也歇会吧。” 好诺也累了,便从善如流地一屁股坐在了桥板上。
梁思越却跳到了桥下的小舟上,张开臂膀对坐在桥面上的好诺说道:“下来吧。” “不!”好诺坐在桥面上,晃悠着腿,态坚决。 落日的余晖下,好诺低垂着头紧抿着嘴角,显得格外得固执。 梁思越忽然有些诧异地发现,他对好诺的固执其实一直没什么办法,而且更关键的是好诺的固执仿佛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 梁思越顿时对自己产生了些疑问,便双手撑在好诺两边的桥板上,推心置腹地低声问道:“好诺,爱我……是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犹如被一枚锋利的薄刃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划了一道,好诺迅速地抬起头,看着梁思越,却被西斜的落日晃了下眼,好诺有些看不清梁思越脸上的表情,可是幸好她还可以清楚他的心。
好诺毫无犹豫的伸手揽住梁思越的脖,咕哝了一句:“哪有什么难的?”便闭上眼睛吻住了他。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纵然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永远不变的东西,可至少这一刻眼前这人是爱她的。 而她也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