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他努力得早了,苹果也青涩着;可躺在树下的这人却似乎毫不费力地等来了瓜熟蒂落的那一刻。 许墨非见眼前这两人目中无人地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心里有些发堵,可想起方才顾哲灏的态,又有些想搅混水的恶意:“好诺,你能叫我一声师兄,我已经很欣慰了。刚才我和顾局交谈了两句,确实是自愧不如,我衷心地希望你会祝福。” 可好诺却似乎忽视了他话中的潜台词,只淡淡的说了句:“谢谢你。” 许墨非微笑了笑,心里却是意兴阑珊,再没了留下来的立场:“不用客气。
好诺,你好好休养,我改天再来看你。”说着又上前,拍了拍梁思越的肩膀道:“思越,明天见。” 梁思越坐在凳上动也不动,只神情凝重地说了句:“明天见。” 许墨非早已出了病房,可梁思越仍是一脸严肃地看着许好诺,好诺终于是心虚了,低声叫了声:“思越哥……” 梁思越冷着脸打断她道:“许好诺,我大概是不会因为你还叫我一声思越哥,就觉得很欣慰的。” 好诺有些难堪地闭上了嘴巴。
他和好诺的关系大概是不进则退了,梁思越想了想,换了副面孔,柔声对好诺道:“好诺,你刚才说了出院后不会回家了。” 许好诺勇敢地看着梁思越的眼睛,坚定地说道;“对。” 梁思越更加得温柔:“好诺,我在汉府雅居有套房,离你们单位也很近,我们在那儿住好不好?” 好诺的脑立刻有些短,只将梁思越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在脑中滤着,却始终不得要领:“我们在那儿住?” 梁思越伸手紧握住好诺的手,鼓动道:“对,我们自己住。好诺,那房收拾得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 许好诺忍不住翘起了唇角,她也希望有一所大房,只有她和梁思越两人,就那么相亲相爱地在屋里呆着。
梁思越看了看好诺的脸色,补充道:“我们可以先领证。” 好诺轻笑了笑,当然房最好是全玻璃的,采光要好,要能保证光合作用能正常进行。可就算这样,她和梁思越一时半会儿也进化不成植物。 好诺的笑声飘忽得有些失真,梁思越的心提到了嗓眼,又迅速地沉了下去:“好诺?” 许好诺看着梁思越,轻声道:“思越哥,其实你自己知道那是行不通的,对不对?” 梁思越拧着眉反驳道:“为什么行不通?好诺。感情也好,结婚也好,归根到底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如果我们俩能同心协力,有什么是行不通的?好诺,你刚才也说了过去的是都过去了。
” 好诺苦恼地捂住了自己的头道:“对,我是想让这一切都过去。可是思越哥,走掉的那个人是我妈妈,我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思越哥,其实我没办法恨我爸和方姨,可是也没办法回到从前。至于你爸爸,我想我不想再看到他,他大概也不会想再看到我。我愿意着忘记,可是只要我们俩个在一起,过去的事情就会一再被提起来的。
其实因为我们的关系将他们四个人又搅合到一起,对他们也是残忍的啊?” 梁思越听了好诺的话,忽然有些心灰意冷:“好诺,你说了这么多,你考虑了所有人,那我呢,你考虑过我吗?好诺,在你心里把我对你的感情放在哪儿了?” 梁思越的话里满是隐忍的怒气,好诺松开了捂住头的手,可怜巴巴地瞧着梁思越:“我把我们俩放在一起了呀,你对我的感情,我对你的感情在一起。可是思越哥,如果我们的关系没法让身边的人痛快,我们就算在一起也不会快乐的。” 梁思越看着好诺,咬着牙微笑了笑:“许好诺,你真是个小骗,你已经打算不要我了,还说把我们俩放在了一起。” 好诺被抓到了痛脚,却也不知道怎么辩解,只看着梁思越道:“思越哥,我可以爱你,可是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那就不要爱了,如果没办法和我在一起,那就别爱我了。
”这样的话冲到了嘴边,却又被梁思越生生地咽了回去。患得患失了许久,却终于没逃掉这噩梦一般的结局,梁思越有种要爆发的冲动。可是对着好诺,他只好忍耐,再忍耐。她所有的痛苦和挣扎,他都是知道的,也经历过,他在原地兜兜转转了近十年才做地决定,又凭什么要求她没有一点犹豫和退缩呢。 过了许久,梁思越才艰难的开口:“好诺,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也可以尊重,但是请你不要匆忙地做任何的决定,至少不要为了逃离一种痛苦去投奔另一种痛苦。
可如果你确定你找到的是幸福,更多的幸福……”梁思越梗了梗,终于还是说不出祝福的话,只表态道:“好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是那个破坏你幸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