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玉将玉玦塞到梓昕手里后,就向着庙外奔去。
梓昕双肩微微抖动,手紧紧的攥着带着秦玉体温的玉玦,连搁在双膝上的陶碗倾斜,粥水洒在腿上都没有发觉。咬紧着牙关,咽喉上下颤抖,欲呼未呼;殷红的嘴唇失去光彩,微微泛白;清澈明眸云雾袅袅如同秋日雨天的深潭,深邃。
怔、嗔、忧伤都埋葬在那深不见底的潭底,黑白分明的眼瞳只有竖起坚强这枚盾牌努力伪装成往日平静的潭面。可是,袅袅云雾总有化成雨滴的时候,只是不知道那时是融合成划过面靥的泪珠,还是融入心间滚烫的血夜渐渐地一同化成磐石。
自从老乞丐死后,梓昕一个人在这世上流浪,世上的无声、无言、沉默,使得梓昕都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不知道自己为何活着,或者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着,对于他那些日子生和死有什么两样。
那天,梓昕一如既往的躺在小庙里,缩紧身躯,将自己埋在小庙的角落里,天地阴阴沉沉,他半睡半醒。
那天晚上,可能是深夜吧,呼呼风声中庙门被推开了,风中虽然没有冬天雨雪飘洒,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响的喘气声都告诉梓昕,庙门不是风吹开的,但是来的人是鬼对于生如死灰的他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当第二天他被冻醒时,才发现他没有死,周围的一切也和以前一样,昨晚的脚步声、喘气声都像一场梦。身下躺着的干草堆,半干半湿,记得还是去年冬天他趁着天还没有下雪一点一点从耕田捡来晒干的。一个缺了一角的陶碗,和只剩下一半的陶坛,放在头边,里面的热水只是化成的寒冰,记得这两个还是村子中的人看他可怜送给他的。
那时他刚来小村,村子并不富裕,但人还好,至少不像在城里连乞讨都分地盘,还有各式各样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辱骂殴打他,甚至梓昕还看见有的同伴被他们买卖。
只是咬咬牙,战战兢兢从干草堆中爬起来的梓昕习惯性向石像另一头看去。才发现背向着石像跪着一个人——秦玉。
那时梓昕和秦玉第一次相见,可能只是梓昕注意到秦玉吧,悲伤包围的秦玉沉于往日的回忆那还注意道身后还有一个和他一样伤感的人。
消瘦单薄的背影,素白的单袍沾满尘埃,惨白的阳光,弥漫的云雾,呼呼的寒风。
悲伤,悲痛。一丝丝痛在梓昕的心头。这个场景又要他想起养他的老乞丐,要他的觉得那个跪着的人就像他的弟弟。
可是现在,秦玉走了,只留下一枚玉玦,一句谢谢。
不愿意醒的梦终究还是梦,现在是时候醒来了。
秦玉,梓昕终究不是同路人。这件事梓昕初见时就知道,秦玉的衣裳虽然沾满尘埃,但那云彩般润华轻柔的绸缎,腰间的玉带,束发的玉环都在他的眼里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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