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了,如果他忘了我,并喜欢上别的女子,我不会太让他为难。”
华裳有些诧异的看着云瑶,在这件事上,她始终是冷静的,可感情的事,想要冷静,谈何容易?
“瑶儿,你不难过?”
云瑶合上书眼睫颤了颤,接着又扯起嘴角道:“当然难过,难过的要死,我现在还不太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只有见到他我才确信,但如果这个消息真的是真的,我想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华裳看着她,莫名心疼,轻叹道:“只要教主在,你们这一生,怕都是相遇遥遥无期。”
云瑶眼睫颤了颤,没在说话。
“这里是牢笼,是我们一生都冲不破的枷锁,但这里同样是世外桃源,在这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纷纷争争,我们可以过的很平静,过的很好。”华裳清淡的语气里有看透也有释然,“瑶儿,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教主作对,那种结果,或许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
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吗?
云瑶靠在窗前,视线微微有些迷离,以前刚开始时,什么都怕,那时手无缚鸡之力,生在和平年代的自己,连死人都不曾见过,可后来,见得越来越多,越来越麻木,胆子也就越来越肥了,她不怕得罪任轩辕,亦不会心甘情愿的做他的笼中鸟,可现在她要怎样以一己之力冲破这禁锢的牢笼?
南辰太和平了,半月神教和南辰朝廷关系极好,这也意味着无论是别国还是江湖想要渗入进南辰都难于登天,想要打破这坚固的壁垒,必得从内破,怎么破呢?
云瑶拿着书本子敲着掌心,这个任轩辕活的太久了,她若想真的逃离这里又不给身边人带来灾祸,只能将这个人彻底打败,论实力肯定是天人说梦,只能用阴谋诡计了,可人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更别说阴谋诡计了,她需的细细思索,步步为营才有可能取得胜利,当然若是失败了,而恰好任轩辕又动了杀机,她只能认栽。
云瑶推开房门,外面飘飘摇摇的,下着下雨,芭蕉叶子上覆了一层密密的水珠。
南方的雨不如北方的狂烈,多是温柔而又细腻的,这也造就了南方潮湿的天气。
云瑶撑开油伞,沿着青石小道缓步向前走去,月湖湖面氤氲着一圈圈的水圈儿,盛开的红色鸢尾花被雨水一浸,越发的鲜艳了。
云瑶拿起一块小石片,丢入水里,石片旋着水花,在水面上连跳了好几下。
正发怔,另一块石头也下了水,竟比她扔出去的还多跳了一下。
云瑶身子一顿,偏头看去。
飘摇的雨丝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少年人,他有深深的眉眼,深的好似一汪深潭,也有高高的鼻梁,挺翘而英俊。
她看向他时,他也看向了她,恭恭敬敬的向云瑶一笑道:“我赢了。”
云瑶挑了挑眉,没说话。
这个少年穿了件银紫的长衫,腰上束了条白玉长带,上面挂着一块半月神宫的宫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