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这是好起来了?”
塞琉推开门,小脸脏兮兮的,就像刚从某个煤矿里爬出来。
矿工装备齐全,腰间挂着折刀和匕首,手上拿着快速充饥的肉干,她的声音有些模糊,看样子是一边走一边吃饭来的,在背后还挂着一把铝热步枪,一条弹链缠在肩膀上。
“等一等,这有些不太对吧!”
洛伦佐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相信眼前的画面。
堂堂斯图亚特公爵,就跟落难荒岛一样,身体的每一处都散发着强烈的生存欲,不……比起什么荒岛生存,她这更像什么战争老兵。
塞琉这一副战壕杀手的装束属实吓到了洛伦佐,洛伦佐猜如果不是体能与身材限制了她,她说不定还会披挂上盔甲什么的。
“这……怎么了?都死光了,需要您亲赴战场?”
洛伦佐的话语颤颤悠悠的,听船医的意思,他也没昏迷多久,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啊?
“有什么不对?我们现在被敌人的铁甲船追击着,虽然速度占优,可船体上有多处破损,加速太快,容易恶化损伤,因此交火还在继续。”塞琉对洛伦佐说道。
又有一声炮声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微弱的震动,提醒着洛伦佐战事的延续。
塞琉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了,她的心态好的不行,很容易便接受了这糟糕的现状,比还在迷茫的海博德强上太多了,在脱离危险后,这个维京人便冲着棱冰湾的方向哀嚎。
好吧,也不能怪他,换谁老家的重要港口被偷袭了,多半也是他这副样子。
“妖魔袭击了晨辉挺进号,残余的侵蚀影响着观测与通讯,谁也不清楚妖魔会不会借此再度爬上来,伯劳命令我们每个人都戴上装备。”塞琉的声音有些无奈,“这里就像一座封闭的孤岛,指不定哪里便会蹦出一只妖魔,而现有的力量,我们还做不到及时的救援,只能加紧防备了。”
塞琉把舱门彻底地打开,好令身后的光完全地洒了进来。
“所以……你还要睡多久?”
……
“好了吗?”
塞琉站在走廊里,无聊地喊道,没过一会,舱室里传来洛伦佐的回应。
“马上,稍等!”
摇了摇头,塞琉也不继续追问了,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哼着奇怪的歌谣,回荡在安静的走廊之中。
晨辉挺进号的状态并不好,它虽然是英尔维格最为先进的铁甲船,但经历了这么多的战事,它一直没有机会得到充分的维护,带着满身伤痕持续作战至今。
用诺塔尔的说法,以现在晨辉挺进号的击沉数量来看,这么几天便有这样的战绩,这已经算得上是一艘传奇铁甲船了,当然,很大程度上都是占据了科技优势,坚固的装甲,恐怖的阿斯卡隆,燃烧漆锑的焰火……
可再怎么强大的舰船它也需要维护,船员们也需要休息,在妖魔的袭击下,残余的侵蚀干扰着设备与人心,大家都有些不安,更不要说他们还要前往那更为未知的地带。
它就像一个负伤的剑士,走过一处又一处的战场,朝着最终的决战之地前进。
“好了。”
舱门被推开,从其中走出了一只披挂满剑刃的豪猪。
只见洛伦佐已经换了好了一身新的衣服,谁也不知道这样一模一样的衣服,他究竟有多少件。宽大的大衣后,背着黑色的布袋子,能看到有数把剑柄裸露在外,就这么摇摇晃晃地挂在他身后。
温彻斯特插在腰间,弹链挂在身上,从敞开的大衣内能看到,胸口也挂满了飞刀与折刀。
洛伦佐准备十足,一副要去血流成河的样子。
他和全副武装的塞琉走在一起,风格很是贴切,用洛伦佐的话来讲,就是雌雄大盗,一个负责杀人放火,一个负责望风敲闷棍。
可惜他们在船上,闷棍也敲不晕另一艘铁甲船。
“那么,首先解决现在这个问题。”
洛伦佐说着便朝着甲板之上走去,他要见伯劳。
“什么问题。”塞琉问。
“追兵,我们得先办法摆脱它们,哪怕暂时的击退也好,只要脱离了它们的追缠,以晨辉挺进号的速度,我们很容易便可以甩掉它们。”洛伦佐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