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信鸽!降落在山林里!这山林里还有一座竹子扎的小亭子!
绮年心里咯噔一跳,立刻把那鸽子从知霏手里拿了出来:“这个是人家养的,咱们不能拿回家去。”开玩笑,这是麻烦啊!
上辈子看电视看电影看小说,类似的桥段太多了。主人公偶然知道了别人的什么秘密,然后就遭到追杀神马的。问题是,有些主人公实在太脑残,这秘密都是他们按捺不住好奇心自己去打听的呀!
绮年可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更不像那些主人公一样有九条命。她只有一条命,爱惜得很呢。何况这只鸽子翅膀虽然受了伤,却还没到不能飞行的程度,应该只是被擦伤了。所以它降落下来并不是因为受伤,多半是因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也就是说,这只鸽子送信的目的地,就是这个竹亭。
想到这一点,绮年顿时觉得松间吹来的风阴凉透骨。如此偏僻而安静的地方,要传的信息也就多半是秘密。如果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虽然穿越过来的生活并不尽如人意,但她也不想死。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绮年尽量镇定,把鸽子放回亭边的栏杆上,假装根本没看见那竹管,“你看,姨娘都急了。”
知霏这时候才看见鸽子腿上的机关:“表姐你看,鸽子腿——”
“姨娘,我们在这里!别下来了,我们马上就回去了。”绮年扯开嗓门,把知霏那句话完全压在自己的呼喊里,然后不等知霏说话,马上拉着她就走,“要是姨娘回去告诉外祖母我们跑了这么远——不,只要告诉周嬷嬷……”
知霏想起周嬷嬷的冷脸和滔滔不绝的教训,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立刻把什么鸽子和竹管抛到九霄云外,跟着绮年老老实实地走了。
松林外头丫鬟们簇拥着两个姑娘热热闹闹走了,松林里头慢悠悠走出两个人来。若是绮年现在还在这里没准会惊讶一下,因为其中一个正是她在成都乘船离开的时候遇见的那位周镇抚。他旁边的青衣男子年纪与他相仿,头上却压了一顶竹笠,只能看见两片淡色的唇和瘦削的下颏。
周镇抚吹了声口哨,那只鸽子马上咕咕叫着飞到他肩头,老老实实让他把腿上的竹管拿了下来。周镇抚一面从竹管里取出一张卷着的薄纸,一面嗤地笑了一声:“那丫头倒确实是个谨慎人。她要是冒失冒失把竹管拿下来,这事还真不好办。”
青衣男子淡淡道:“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认得她?”
“不只我认识。”周镇抚展开薄纸看了看,眉头微动,声音却依旧漫不经心,“良臣也见过,还两次救过人家的命呢。”
“怎么?”青衣男子似乎有些震动,“这姑娘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位?”
“可不是。”周镇抚把薄纸揉成一小团,直接扔进嘴里嚼了几下,含含糊糊地说,“当初还以为是广西总兵的亲戚,上了船一问才知道是吴侍郎的外甥女儿。哎哟,这纸吃下去还真噎人。我说秀材,你吃过多少纸了?哎,我还是叫你燕恒吧,秀材秀材,叫起来跟秀才似的,表示不出你的尊贵身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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