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道灵光自五凤火鼎之中倏忽间腾跃而出,下一瞬,那灵光自半悬空中化出一道弧线,直直的坠入了楚维阳的掌心之中,再看去时,遂见那山河簋悬照,如往昔时一般无二,未见分毫变化,且仔细感应去,却见灵光隐晦,缥缈之中愈见圆融无漏。
偃月炉中玉蕊生,朱砂鼎内水银平。
只因火力调和后,种得黄芽渐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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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泰道城。
偏偏的一角坊区之中,因着灾劫汹汹,妖兽围城,这般偏僻之地,愈见行人稀疏。
正此时,淳于淮身形鬼魅的从长街的拐角中走出,四下里慌慌张张的张望着,似是在找寻着甚么人的身影,又似是在怕教别人观瞧见自己的身形。
偶然的闪瞬间,淳于淮的脸上还会有恍惚神色一闪而逝。
因着法力未曾涌动,气机未曾悬照,她的脑后唯有光晕显化,可那恍惚的一瞬间,属于她道与法的灵光随即从飘忽的眼波深处一闪而逝。
那一瞬间,她的思感与念头轰然间膨胀开来,似是有千言万语交叠成一道雷霆声轰鸣在她的心神之中,再仔细听去时,那连绵的雷鸣声中,遂震响着《噬心唤命咒》的字句。
只是说来也奇,偶然间时,那震响的声音里,咒言与淳于淮所知不差分毫,可偶然间时,那响起的声音里,咒言却又似是而非,教人摸不着头脑。
正此时,忽地,淳于淮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她脸色难堪的看向长街的尽头,却是谢成琼负手而立,谢姜与靳观各自持着长剑,立身在谢成琼的身后。
四人见面,淳于淮却不置一词,仿佛瞧见了甚么腌臜事物一样,皱着眉头,便要拧动腰肢,折转身形往回走去。
可刚刚回过了身,淳于淮的脚步还未迈出,便复又顿在了原地。
却是神宵宗的范老不知何时已经立身在了她的来时路上。
原地里,细密的雷网交织,似是凝固在了半悬空中,而在那交缠的雷网正中央,一個人已悄无声息的殒命,焦尸横躺在地面上,兀自有乌黑的血迹,从那被雷法轰击成的肌肤绛紫色的皲裂纹路之中流淌出来。
与此同时,谢成琼那幽幽的声音从淳于淮的身后响起。
“且瞧出来你不是在道城厮混的人了,这人骗你说能将你带出道城去,你便深信了?不想想是甚么样的时节,若无金丹大修士的法旨,你看看谁敢越雷池一步!真真是蠢到了家!丹霞老母一生杀名赫赫,怎么到头来教出了你这样没胆的弟子来!”
抬起头,凝视着神宵宗范老那冷厉的眼神,淳于淮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些甚么,最后却兀自陷入了缄默之中。
短暂沉默里面,终于,某一瞬间,淳于淮像是破开了心防,她猛的一甩袖袍。
“我就知道,从《噬心唤命咒》从我丹胎之中轰响起来的第一瞬间我就知道,是不是丹霞那老虔婆已死了?死在了谁手里?是清海那老厌物?还是灵丘山的宗老动的手?
我不知你是为何想到要找上我来的,总归只一句话,那老虔婆的道果遗蜕,还是残存的底蕴,我可都不知道藏在哪儿了!如今只这烂命一条,你们自己爱要不要罢!”
话音落下时,淳于淮麻木的立身在原地,仿佛已经看淡了生与死。
原地里,反而是范老,越过了淳于淮的身形,看向了长街另一端的谢成琼,苍老而浑浊的眼眸里,尽都是疑惑不解的神色。
“这阴不阴阳不阳、生不生死不死的人,嘴里怎么尽都是这假痴不癫的疯话?七娘,你莫不是带我找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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