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足以证明这五人的无以为继。
一念及此,楚维阳一翻手时,却是将一只木桶与一条鱼竿递到了老王的面前。
“你说的这些,贫道又岂能没有先见之明,这几日一边修法,为甚么贫道还要一边教你们打通山岩下的地下暗河?那暗河狭窄,通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如今妖兽潮汹涌,难免要有那摸不着南北东西的妖兽借着暗流游蹿进来,你自个儿垂钓去罢,吊起来多少的海妖,贫道亲自为你们凝练血元,补充妖脉之力!”
闻听得楚维阳此言,原地里,老王看着眼前的木桶以及钓竿,再抬头看向楚维阳那朦胧的身形轮廓。
他张了张嘴,似是很想要告诉楚维阳,血煞道的修持也并非是这般的儿戏,妖脉也是要分种属的,更有品阶之别,这等寻常炼气期海妖的血元,纵然凝练出了再多的妖脉之力,与自身的根基不契合,反而愈发炼化,便要愈发教自身妖脉驳杂。
时日一久,不说晋升更高境界的门扉彻底闭合,教人桎梏在炼气期境界;便是因为这妖脉的驳杂,修为境界反而衰颓倒退,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可是,这些话只涌到了老王的嘴边,便忽地又教他顿住,竟一个字音儿都发不出来。
纵然是与楚维阳将这一番话都分说明白了又能有甚么用呢?难不成在这等魔头的圈禁之中,自己等人还有甚么更进一步的希望么?
无非是那刀未曾有那般锐利,那么闪瞬间决死一样快罢了,那锋利的刀芒不过是散在了岁月光阴里面,钝刀子割肉,一点点的消磨去人的生机本源而已。
到底还是要死的,从落在楚维阳手中的时候,自己等人便已经没有了甚么修为进境,甚么道途前路可言。
只是之前的数日里,老王的心中仍旧有着某种不甘心的妄念而已。
又或者,他早就已经认清楚了现状,只是自欺欺人一般的不愿意承认而已。
也直至这一番话终于要到了宣之于口的地步,方才在楚维阳那赫赫凶名面前,教他不得不认清楚这番境遇。
早该堪透的。
一念及此,老王遂紧紧地抿住了嘴巴。
这般认清了自己的境遇之后再思量去看,能够有弥补自身妖脉之力的途径,反而真真要视作是楚维阳这里的宽仁善举了,总归要强过在长久的痛苦折磨之中彻底不成人形,然后在奄奄一息间撒手人寰。
这般念头兜转着,无端的,老王的心中,竟生出了些教他无端愤恨与羞耻的感动来——对于楚维阳举措的莫名感激。
于是,他紧紧地抿着嘴,复又在那原本冗长的字句之后,将某种极近复杂的喟叹也压在了心中。
这几日中,已经不知是第几次,那无边的悔意涌上了老王的心头。
早知道有今日,招惹这煞星做甚么!
可光阴无法倒流,连这种懊悔的情绪,老王也只能沉默着,抿着嘴,一点点的吞咽下去。
于是,在楚维阳那仿佛是蕴含着真切力量的目光注视下,他先是艰难的依靠着石壁,缓缓地站起了身来,然后缓慢的弯下腰,提起木桶与钓竿,这才磨蹭着石壁,一瘸一拐、一步一顿的朝着石室外,朝着那往地下暗河去的方向走去。
原地里,楚维阳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直至老王的身形都消失在了楚维阳视野的注视下之后,复又瞥了眼横躺在地上,已经陷入昏睡之中的四人,楚维阳这才一翻手,将那枚螺壳捏在指尖。
如是长久的端看着,不时间,楚维阳还会引动翠玉火去煅烧螺壳的表面,可莫说是引动甚么灵光显照,便连螺壳表面的那层斑驳痕迹,都未曾有分毫动摇。
与此同时,淳于芷与钟朝元的声音也相继响彻在楚维阳的心神,然而到底却尽都无所结论可言。
谁都没能搞明白,离恨宫大长老送来这螺壳,到底是为的甚么。
“莫名其妙!”
一甩手,想了想,楚维阳到底未曾将之丢弃,还是收入了乾坤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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