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师雨亭,甚至没再有多少患得患失的忐忑不安。
许是早先时楚维阳面对着那磅礴天地之象的表现,教师雨亭明晰的可以与自己昔日初入丹胎境界时的表现相明晰的对照。
第一次在同一件事情上,楚维阳得以定胜师雨亭。
这是在道心层面对于师雨亭的折服。
当然,许也是债已经越欠越多,再混合上这种折服本身,于是半推半就的,反而教师雨亭彻底散去了心中的那些最后残存的别扭情绪。
因果还是要还的,但这还因果本身,已经没有了分毫的怨气。
既已如此,欠与不欠,似乎也浑没有甚么分别可言了,大不了……想得到想不到的花里花哨的技法,师门的典籍书册之中,总有先贤的指点在。
认命罢,好生去学罢……
便在师雨亭这般几近于喟叹一般的感慨声音里,楚维阳擎举着宝器,再度化作一道灵光飞遁去。
破空的嗡鸣声刺破了疾风骤雨,竟拉扯出了呼哨的尖利声音。
再看去时,那尖利声中,是宝器的明光大盛,那甚至不纯粹只是道与法显照出来的灵光,更像是在灵光后面,又拖着白炽的尾焰。
切实的明光,在这一刻划破了那无尽的黑暗。
但黑暗的尽头,终归是只有这个黑暗的存余。
宝光未能飞遁去很远,只是约莫比早先时多了那么一息左右的时间,而宝光飞遁至的地方,尚还离着那纯粹的海眼漩涡本身,仍旧有着一段距离。
但这巍峨天象,那吐纳的一切的海眼漩涡本身,实则便是以自然之力引动着的须弥风暴!
那无尽的黑暗,那白炽的尾焰,乃至于是这宝器的戛然而止,然后在轰然爆发的明光之中支离破碎,连齑粉与渣滓都不复存在,彻底化作了灵光尘埃的变化本身,都是那已经彻底与海眼漩涡融合为一体的须弥风暴切实存在的证据。
这一闪瞬间,看着那浑似是烟花一样的灵光尘埃,感应着心神之中传递而来的道法余韵,楚维阳甚至还有余裕分神——
许是也唯有这样的沛然天象,才能够蕴养出北海玄铜那样的无上宝材罢!
愈是在此道的实证上面有着进益,楚维阳在道法的收获之余,便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感慨着自然之象的瑰丽,乃至于因为这种感慨本身的重复,而愈渐于词穷且苍白。
而与此同时,师雨亭也在此刻,端详着那白炽的明光,以及一点点归于无尽黑暗本身的灵光尘埃,她能够切实的从这外象背后看到须弥之力的纤毫变化。
也正因为这番观照本身,愈发教师雨亭这里眸光发亮。
盖因为这些宝器本身,尽都是在师雨亭的面前凝练而成的,每一件都是如此,以她思感与念头的磅礴,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回忆起每一件宝器凝炼时那蛟龙焰火的焰光是如何缭绕的。
那不是宝器的炼制与毁灭,这一前一后的印证,呈现在师雨亭眼前的,不仅仅是某一道途所承载的须弥之力,更是这一道途所承载的那些须弥之力的生灭过程!
就像那天边的明光一样,一条通衢的绽放着明光的路,在楚维阳和师雨亭的面前共同的展开。
唰——唰——唰——!
一道又一道的灵光尘埃如同烟花一样,在一次比一次更为深远的无垠黑暗之中绽放开来。
终于,终于。
当某一瞬间,那白炽的尾焰在黑暗之中划过极漫长的距离,但倏忽间,却又像是被吞没一样,消失在黑暗之中的时候。
没有甚么轰然膨胀的明光,也没有那极尽于绚烂的灵光尘埃。
可是当下一瞬间,凝视着那幽暗寂无的海眼漩涡,那宝器的禁制锁链崩灭的震动传递到楚维阳的心神之中时,同样徜徉开来的,是某种无法言喻的欢喜情绪。
他在这一道上坚实的走着,并且即将看到路尽头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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