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些楚维阳未曾关乎的细微沉疴尽去的表现,但盖因为锻体之道已经被楚维阳修持的太过于尽善尽美了些,这道图凝练之后的最后一步滋养,反而显得寻常了些,声势还不如道图凝练时的震动。
甚至,这种变化的感触,还未曾有二十四正剑印吞纳融合了自然生灭之力的变化带给楚维阳的感触更明显一些。
冥冥之中,楚维阳似是有所感觉,自己好似是在剑道之上叩开了一道兼具虚实,并不真切的门扉,但这种感触本身倏忽间便溃灭了去,继而那一切感触又好似是错觉一般,伴随着溃灭本身而消隐无踪。
但是“道童”之意,本就是于此间生息变化之中,紧紧地庇护着肉身道躯之菁华。
到底,这样的意蕴在楚维阳身形之中的徜徉,还是教楚维阳的锻体之道被触动。
于是,几乎是下意识并且不受控制的,楚维阳开始于地宫那蒸腾的水汽雾霭之中,显照出了沐浴着雷霆与焰火的磅礴之象。
那是雾霭烟霞之中都显得浑如庞然大物一般的轮廓。
白玉云床、天心灵台、雷池寒潭。
在乎于现世,在乎于此,在乎于彼。
又或者,是彼此于同时间,处处皆在!
三重感触自身形与神形之中接连的生发与映照。
霎时间,自此之后的良久时间之中,那婉转的鸟鸣声戛然而止,消隐无踪后,是很长时间连绵不竭的有如幼兽的呜咽声音。
只是很快,连着呜咽的声音都似是教人难以听得真切了。
道场的滂沱大雨之中,此刻是浑厚至极的元气朝着楚维阳立身所在之地疯狂的灌涌而来。
真真疯狂的灌涌。
霎时间,偌大的地宫内,竟是疾风骤雨一般的凌厉呼啸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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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剑宗,截云一脉。
诸峰,道殿之中,此时间,唯清河道人趺坐在高台上,屏气凝神,浑似是在静养炼法一般。
可就在此刻,当楚维阳以二十四正剑印熔炼成宝珠,或者说是虚浮的剑丸,进而将自然生灭之力吞纳与熔炼的闪瞬间。
清河道人的袖袍之中,忽地,是一道剑光倏忽间显照出来,再看去时,竟又是那《四象剑图》悬照,隔空之间有所感应。
而清河道人仰起头来的闪瞬间,似是有所诧异,但很快,便像是较为平静的接受了诸般一样,想也不想,直接便隔空眺望向了外海,眺望向了镇海道城的方向。
他像是因之而震惊,但许又因着种种经历而麻木,不曾全然震惊。
但好似是下意识的一般,清河道人一扬手,将《四象剑图》自半悬空中一摘,紧接着,当清河道人已经走到了道殿门口处的时候,他整个人的身形忽地猛然间顿住。
再回首看顾去时。
道殿的高台上,四座莲花法台一字摆放开来,一脉四金丹,昔日里是何等的鼎盛声势,如今驻足在门扉处再回望去时,高台上只莲花法台而已,空荡荡,不见分毫人影。
“唉,力不从心,力不从心呐……”
这般感慨着,清河道人似是很艰难的想要扬起手,却终究,终究不曾推开那道殿紧闭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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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瓶江畔。
剑宗承乾一脉一行六位嫡传道子,正蹈空步虚之间,直往外海的方向凌空飞渡而去。
远远地,宝瓶江的粼粼水光已经映照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等渡过了这条江,众人也算是抵至了镇海道城的地界。
可也正此时,斜地里,忽地有一道乌光骤起,就在诸修反应不及之时,破空声中,水汽蒸腾,一道切实的帷幕垂落,便似是要将诸修的身形相割裂开来。
“谁?好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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