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伴随着齑粉的飘散,同样伴随着狂风吹拂,一同散逸开来的,则是从纯阳宫道子的口中喷吐而出的殷红鲜血,那一口鲜血自半空中化作了一片血雾,紧接着,伴随着狂风的回旋,约莫泰半复又尽数回转,落到了纯阳宫道子那素白的道袍上面。
霎时间,浑似是雪中梅花点点。
可是这凄美本身,纯阳宫的道子已经无暇欣赏。
很快,他在那斑斓的篆纹洪流之中,所遭受到的境遇,便只要接连不断的纯阳明光的显照与黯灭。
每一度明灭的变化之间,便教纯阳宫的道子脸色更为煞白一分,直至某一刻,纯阳宫的道子似是承受到了某种极限,伴随着身形的摇晃,继而又是一口血雾喷吐而出。
一次,两次,三次……
接二连三的溃灭,最后再看去时,纯阳宫道子的脸上,已经彻底无有的血色。
气血的颓靡抵至了极限,甚至其血髓根源上的亏损,反向拖拽着道与法的修为气机猛然间跌落了去。
一法衰,而诸法皆有所应。
很快,那在狂风之中不断打着摆子摇曳的身形,才终是在那极尽于绝望而惊怖的神情之中,将最后一缕纯阳道法的明光黯灭了去。
紧接着,才是那纯粹的五行地煞篆法的洪流倾斜而至,将他的身形淹没而去,继而冲刷并且带走了纯阳宫道子的性命。
事实上,当那晦暗的洪流淹没了纯阳宫道子的闪瞬间,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某种解脱与释然的表情。
毕竟,从宝器崩溃,化作齑粉的闪瞬间,孟怀象便已经可以斩灭纯阳宫道子的性命了,但余下的漫长时间的磋磨,则更像是一种折磨,一种带有着明显韵律的,足教纯阳宫道子一点点感受到死亡临近的无上恐惧的折磨。
孟怀象不仅仅是有着魔念的勃发,他似乎对于这些布置下了埋伏的危局,间接促成了自己“蜕变”的这几位纯阳宫的道子,具备着不同寻常的深切恨意,进而在这种恨意之中,孟怀象选择了某种极为残忍的教其悲凉落幕的手段。
而瞧见了那最后一缕微茫的纯阳法焰在篆法洪流之中的黯灭,原地里,孟怀象所发出的,是某种畅快并且释然的狷狂大笑。
而也正就在孟怀象的心神陡然间在这一刻沉浸那某种抒发之中的时候,霎时间,接连有着破空声传递而来。
快!
快极了!
几乎闪瞬间,上一瞬时,那五色华光尤还在远天之际,可是等诸修偏头探看去时,下一瞬,那五色华光便已经抵至了近前。
这远比寻常的遁法要迅疾太多太多,甚至楚维阳兀自思量着,或许也仅仅比自己施展五行遁法本身慢上些许而已。
下一瞬,当灵光消隐去时,是五位五行宗道子,各自从一道明光之中显照出身形来。
而在他们的身周,各自又有一枚玉符兜转,仔细看去时,玉符上所篆刻的,亦是某一行遁法的符箓。
借助着宝器的配合,五人用这样的方式,以合力的姿态施展着“五行遁法”,以最为迅疾的速度,在诸修尽都未曾反应过来的闪瞬间,朝着孟怀象袭杀而去!
而事实上,确实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看到孟怀象死在五行宗门人手中的。
原地里,孟怀象还未曾有所反应。
远空之际,便相继有数人显照出了身形,他们或是带着帷帽,或是施展着易容的秘法,更有甚者干脆披着一身妖兽的甲壳现身,虽然无从有过交流,但是这一闪瞬间,却颇有默契的分别迎上了五人。
可也正在这一刻,忽地,那原地里原本逐渐要黯灭了去的五色明光,忽地在那五道被弃落在半空之中的玉符洞照。
来者非是五人,而是六人!
霎时间,五色遁光大盛,那最后隐匿在其中的一人,手捧着一樽五色玉炉,缓步从中走出。
只一步迈出的闪瞬间,霎时狂风回旋,五色明光自他的身后悬照,隐隐约约之间,似是欲要凝练成一道光晕。
半是筑基,半是丹胎。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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