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鸣声响彻在天地寰宇之间,也响彻在楚维阳的心神之中。
几乎像是溺水的人猛地清醒过来一样,楚维阳猛烈的喘着粗气,整个人却像是忽然间活过来了一样。
只他一人活了过来。
与此同时,那情绪化作的颜色交织成的诡异画卷里,一抹殷红与一抹乌黑交叠,忽然间,半悬空里显照出老者那隐逸的身形。
他仿佛仍旧立身在那儿,又仿佛是带着冷漠的表情,隔着一整个寰宇浊世漫不经心的眺望向楚维阳。
这就是那桀骜青年说得脾气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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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酷烈?谁?谁脾气酷烈?”
上一瞬,还是剑鸣声呼天啸地,还是失去光泽的斑驳颜色交织成画卷。
正当楚维阳的心神思绪继续着,忽然间,伴随着那熟悉的苍老声音响起,猛地一个寒兢抖动,再看去时,仍旧是立身在密林前,四下里一派山野的幽寂静谧,哪里有方才那样的诡谲变化。
只是不知道为甚么,一旁的淳于芷竟像是受了甚么伤一样,整个人忽地被抽去了全身力气,虽然未曾昏厥过去,却瘫倒在了楚维阳的怀中,此刻非得年轻人搀扶着她的两个肩膀,才能教她勉强站在那儿。
再看去的时候,那身披绛红大袍,外罩鹤羽玄氅的清瘦老者,正站在青石板路上,立身在密林的边沿处,用不含丝毫情绪的空洞目光凝视着楚维阳。
那是一双极尽沧桑的浑浊眼眸。
而几乎在楚维阳的目光看过去的瞬间,一抹纯粹的乌黑墨色,从老者的眼波深处一闪而逝。
倏忽间,恍若是错觉一样,可楚维阳却愈发明白,正是因为这一眼观瞧到的眼波灵光,反而证明了方才那恍惚间的诡谲经历真实不虚,而一切的变故,尽都源自于眼前的阴翳老者。
“甚么……”
眼见得,那老者又要开口追问。
可没等楚维阳的心神再猛地一提,又见那老者的浑浊的眼眸忽然间变得鲜活了起来,连看向楚维阳的目光也不再如之前那样的空洞。
老者摆了摆手。
“算了,不问了……能让老夫看上这么一眼,甭管你这身狗屁不通的修法,你,和你师父,你们两个玄冥丹鼎一脉的门人弟子,老夫算是认下了。”
正说着,那老者忽地又看向倚靠在楚维阳的怀里,渐渐地恢复了力气的淳于芷。
“以禁制彼此牵系心神,现在的年轻人呐……”
话音落下时,老者这才彻底转过身子来,当先一步往密林里走去。
“将玉符捏在掌心处,看准了老夫的身形,林中有护山法阵,莫走错了路,冤死在这儿。”
正说着,却也不见这青鼎峰长老有甚么等待的姿势,话音落下之后,便自顾自的往密林深处走去,只几步迈出,大半个身子就几乎隐没在葱郁丛林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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