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子倾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勾了勾嘴角只能道:“好。”
弗洛莱教授起初并没有做什么,他对待危子倾甚至说不上坏,反而让他成为了一个正式助教。危子倾跟着对方上课,批改作业,讨论一些语言学的问题。危子倾起初还提心吊胆,后来却慢慢对弗洛莱教授改观了。尽管学生们常常批评弗洛莱不无学术,但是危子倾却发现这并不是事实,弗洛莱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语言学者,他在语言这方面可谓非常博学,通晓许多方言,对图书馆难以理解的外语书如数家珍。他和伊达一样对语言有特殊的感知,只要听过一遍的内容就绝对不会忘记。危子倾跟着他学到了不少,他现在已经掌握沃肯语的基本用法,除此之外也稍微学了几句其他语言,对古代语言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慢慢放下心,觉得之前恐怕只是自己多虑了。弗洛莱教授当时也许只是太生气了,才口出恶言,实际相处下来会是一个好人。
佩特对他这种天真的想法非常着急,私下相处的时候他告诉危子倾:“克里斯,你绝对不能相信他,弗洛莱在我们当中是出了名的恶人。他已经很久没有成果了,他这次一定是想要利用你,你可千万不能把自己辛苦研究的结论告诉他。”
危子倾道:“我知道,佩特,这点我还是清楚的。对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做了么?”
他们坐在危子倾宿舍的公共后院里,绳子上挂满了成品纸张。在工匠的帮助下,危子倾总算把造纸术捣鼓了出来,他现在已经造出能够写字的纸张了,那可比牛皮纸便宜多了,他还一并琢磨出了印刷术的方法,这个时代的天才工匠已经能用活字板印上几本小书了。艾弗拉姆听说之后管他要了制作方法,表示也要在自己的工作室里推广开来。
“做了做了,大家的学费都还给他们了。”佩特说着拿出一个小口袋递给危子倾,“喏,拿着。他们说要把你上的时间的那些钱给你,大家都很想念你的小课堂。”
危子倾接过小口袋颠了颠,舔了舔嘴唇:“你们可真有钱。”
“那当然,这学院都是因为有我们付钱才能开起来的。危老师,我跟大家说好了,等学生公会改选结束,我们会向学校提出重新评定弗洛莱教授的贡献,并且正式聘用你,你的皇家许可我们也可以想想办法……”
“我有皇家许可。”危子倾说道,“艾弗拉姆帮我弄了一张。”
“艾弗拉姆?”佩特微微一怔,神情有点微妙,“你是他的朋友?克里斯,你不该和那种人混在一起,他……你说不定会惹上麻烦的。”他想说什么,又突然反应过来,及时闭上了嘴,在危子倾奇怪的目光中强硬地说道,“克里斯,你最好别和他有太多接触。”
危子倾失笑:“佩特,我能来这个学院都全靠他的脸面。”
他对艾弗拉姆感情有点复杂,平心而论他现在也并不信任对方,但在歌赛达对方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求助的对象。虽然他很少求助,但无论何时他向对方求助,艾弗拉姆都会很快解决问题。
佩特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站起来在悬挂的纸张之间烦躁地走了两圈。按理说,这件事情他点到即止,接下来克里斯怎么做他也无需再管,但是这次他心里却很有些不爽,就好像是自己看中的物品早已被其他人预定了一般,得不到的憋屈像猫爪子挠心。他直觉这有点不对,却又说不出所以然,又怕对方嫌自己多管闲事,匆匆道:“嗯,那你小心点他。对了,你也得小心点弗洛莱,他之前发表的文章又反响寥寥了,他这段时间心情不可能好……不好,到时间了,我先去上课了,拜拜。”
危子倾朝他挥了挥手,看了看时间,心里泛着嘀咕。佩特上课的时间明明还有一会儿,怎么现在就走了呢?难道是有别的事情,见女朋友之类的?他也不纠结,见纸都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就把它们一片一片收起来,回房间去。他刚打开门,就被一个小子弹般的身躯使劲撞在腰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上的纸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