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雾咬咬唇瓣:“那你、那十五年了,你现在才知道来找我……”
“现在才敢找,但一直都在追。”
余峥低头看着她,乌瞳深邃:“雾雾,我从未忘记过,我们约好的,顶峰相见。”
“这十年,我赌赢了。”
“这是你教我的,你说过,不必依赖太阳,我也可以做自己的光。所以,从那一刻起,我便告诉自己——”
“我也要,生长得炽烈。”
温时雾再次泪如雨下。
她于星光闪耀时遥遥相祝,以顶峰相见作为邀约;而那年荧屏里的梨涡笑靥,拉回了人生至暗时摇摇欲坠的少年。
仅凭温时雾那一句话。
少年谢礼初成的野心被浇灌助长,也使他拥有了孤身勇闯极昼音乐的最大底气。
幼年相识,顶峰再见。
星光大道,鲜花簇拥。
这都是温时雾曾经给过余峥的祝愿。
而今星光闪耀的余峥,丰满了羽翼后涅槃而归,爱她爱得热烈而又赤诚。
温时雾不敢想这十五年他经历过什么。
最初的五年。
他只是如小雀般虔诚卑微的信徒,身处泥泞,跌跌撞撞。
但野心初成,坚韧生长。
而后的十年。
万山无阻,笼鸟脱樊。
他轰轰烈烈地站在山峰之巅,沐浴着属于自己的鲜花和掌声,成为了自己的光。
旁人只见过他的骄傲与闪耀。
只有认识过谢礼的温时雾知道,他是逆风翻盘,是个义无反顾的赌徒。
而今天。
他告诉她:“温时雾,我赌赢了。”
温时雾根本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哭得余峥都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认输般的低叹:“雾雾,别哭了。”
他心疼。
温时雾抽噎着问:“你是不是很辛苦?”
余峥无奈:“其实还行。”
他是幸运的那一个,在沈确那里博得一线生机,在国外秘密培养的六年很累,但每天都过得充实而又热烈。
温时雾又问:“那、那在国外的时候,还会有人欺负你吗?”
“不会。”余峥实话实说,但语气明显温柔了很多,“他们打不过我。”
那会儿他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瘦弱了。
他开始健身,开始练散打,身高蹿得比同龄人都要快一些,不到十八岁时,姜燃就开始羡慕起了他的腹肌。
温时雾持续委屈:“你早该有这种觉悟,以前那些人欺负你,你就该骂回去!”
余峥被她给惹笑了。
他扯着唇角:“怎么骂?骂人家是乌克兰小乳猪?还诅咒玛卡巴卡开车来创?”
温时雾:“……”
小时候她的确总是这样干的。
每次见到有人欺负余峥,她就会冲上去奶声奶气的一顿骂。
每次都骂得余峥很无奈。
他几次三番地想,他是不是该学学怎么骂人,以后最好还是别让温时雾上。
哪料她长大后还是这样。
爱护人,却不会骂人。
温时雾不满地别过脸去轻哼一声,一点都不想为这件事做出反思。
余峥揉揉她的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温时雾摇头:“就是有点儿痒……”
身上起了好多红。
这会儿哭够了,温时雾揉揉眼睛,婆娑的泪眼清明后,她才注意到余峥的嘴角。
于是她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指腹轻轻摁到伤口旁边:“你这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