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沿着河滨的地方,是沃野一片,开辟了大量的屯田,然天气酷寒,田亩间只余残秆腐草,连鸟雀寒鸦也无踪迹,显得有些荒芜。
吴蒙与鱼尊跟在李俭两侧,这二人是李俭在榆林城中“收”的亲随,可正大光明跟在身边了。鱼尊这少年,在北边磨炼的一番,个子长高不少,武艺也见涨,潜力不错,李俭打算带在身边调教。
和薛怀义差不多,李俭在榆林城中待得也甚是烦闷,近来也多有出城“散心”之举。
轻踹着马腹,李俭面无表情,今遭薛怀义出猎,撞上了李某,让他跟着搜索猎物,以供薛某射猎。
李俭心里怎会舒服,这段时间以来,薛李二人,几乎没有交集。而今日,李俭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两次出塞,立了点功劳。但薛怀义是大军统帅,哪怕他什么都没干,这“统率”之功也是实实在在的功绩。
回朝之后,这薛某人之权势,只怕要更上一层楼了。薛某人若势盛,对李某来说可不是好事,这会添更多的麻烦。
二人相看两厌,都有互施暗箭的举动。面首之间的斗争,悄然间,已至不死不休……
在原野之上,百无聊赖地搜索着猎物,哈一口热汽,李俭冷声叫骂一声:“这薛怀义,我迟早要干掉他!”
“公子若恨之,要不要小人取其性命?”旁边的少年鱼尊闻言出声了,一脸的跃跃欲试,显然想要试试刺杀这种刺激的任务。
“有时候,刺杀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看了眼少年,李俭开口调教道:“于我而言,杀薛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善后,摘出自己......不能冲动啊!”
此言自李某人口中说出来,他却是一点都不脸红,按照他的行事作风,一向是奉行“简单、粗暴、直接”的......
但是话是这般说,李某人的目光则有意无意地望向远处前簇后拥的薛大将军,神情冷然。美妇萧让他不要对薛怀义动手,然而,此时若是不找机会,待归了洛阳,那将更渺茫了。
正自思索着,薛怀义那边忽然发生一阵混乱,只间薛怀义猛地自队伍中窜出,骏马嘶鸣,高速地朝着一处密林狂奔而入。其护卫们,则惊惶一片,催着马跟上。
李俭眼神一动,立刻驱马靠了过去,寻一卫士问道:“怎么回事?”
“忽现一条青蟒,大将军座马受惊!”
“都尉!”吴蒙低声唤道一声。
“走,救大将军去!”一招手,李俭催着马匹,跟着进入密林。
此处树林比较密集,树干多是光秃秃的,枝繁而叶稀,视线受阻的情况倒不严重。受惊的马,飞奔很快,李俭遥遥地能望见点薛怀义那边的“乱象”。
山岭、树林这种环境,一向是李俭的主场。稍微观察了下周边,带着吴蒙而人,便从侧绕着往薛怀义马惊方向而去。
至密林深处,舍了马,运起轻身功夫,这速度比起骑马还要快得多。
比所有人都快,李俭最先接近薛怀义。连喘几口粗气,李某人此来,消耗可不小。
在树林极深处,薛怀义的座马已然倒地,抽搐着,吐着白沫。薛大将军头破血流的,右腿被压在马身之下,昏死了过去。
李俭飞身跃至薛怀义身侧,下蹲隐住身体,朝远处瞄了眼,其卫士已然催着马冒头,朝此处奔来。
掏出匕首,便欲结果了薛怀义,忽得眉头一皱,眼珠子一转,将匕首收入怀中。一手捂住薛怀义的嘴巴,左脚微抬,运起劲儿,猛地踹向其胯间。
昏死状态的薛某人口中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