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见见你,为什么你不能来见见他?为什么不能?」
「你有那么多男人,见一下他怎么了?」傅舟越说越气恼,替陆云知愤懑不平。
那年,陆云知渐冻症发作晚期,在生命倒计时的几个月里,完全丧失行走能力,被迫坐着轮椅,至死都在戴着那串褪了色的贝壳项链。
直至陆云知临死之际,他才知晓,原来他最好的
朋友也跟他一样,喜欢姜若许久。
偷偷喜欢了三年。
于是,他想帮陆云知完成最后的遗愿,他去找姜若,给她打了许多电话,又疯了般坐最快的航班飞往Y国,只想求她回国看一眼。
仅一街之隔,他看见的,是温淮来接姜若下课,然后两人幸福地手牵手一起回家。
她的世界,仿佛只留下温淮一人,而他们这些男人,统统都是过客,都是她闲暇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
待她玩腻不想要时,谁又能求得一丝真心怜悯?
「他凶妈妈,不可以凶妈妈。」温悠被傅舟的怒吼吓到,小手紧紧抱住温淮的脖颈,漂亮的眼睛含泪呢喃,「坏坏,大坏蛋。」
面对傅舟的激动难抑,姜若显得有些平静,疑惑不解问:「谁死了?」
傅舟立体的西方五官泛起一丝阴寒冷笑:「你说呢?」
姜若倏忽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陆云知?」
也只有这个最好的朋友去世,才能让傅舟如此反常悲痛。
姜若想起陆云知有渐冻症,存活的寿命在五年左右,从他十八岁发病到去世,应该已经有五年时间了。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姜若还是很错愕,很难受的。
她印象里的陆云知,白衣黑裤,羊毛卷的发型,性情很乖,很阳光,是个善良文静的弟弟。
明明很想做医生,却因为天生病痛,而无法去救死扶伤,遗憾终生。
姜若:「我想看他一眼。」
「你不配看他!」
傅舟挡在姜若面前,情绪激愤,猛推了她一下。
如果不是温淮眼疾手快及时扶住她,搞不好她会从石阶上失足摔落,磕出伤来。
可见傅舟现在有多讨厌她。
傅舟隐忍着泪,喉结滚动,嗓音哽咽:「当初我求你那么多次,你都不愿意回来,现在假惺惺做给谁看?」
她拒绝地不仅是他的骄傲,还有陆云知的情意。
姜若回想起前两年的精神状态,「对不起,我那个时候...」
「忘忧,不用跟他解释。」温淮看不得姜若受委屈,他牵起她的手,不想再跟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我们走。」
「妈妈走。」温悠也对傅舟充满讨厌。
姜若:「可是陆云知...」
傅舟眼睁睁看着一家三口离去,无动于衷。
直至那背影完全消失,他才苦涩酸楚地轻笑了声:「呵。」
她还真是过得比谁都好!
摇身一变成了公主,还有一个无比爱她宠她的老公,以及可爱贴心的小闺女。
傅舟脚步沉重地走回到陆云知的墓前,颓废失落地跌坐在地上,面容又哭又笑。
他最好的朋友,永远停留在了二十三岁。
「云知,连你也看上她了?」
「她很可爱呢。」
「没种,为什么不抢?」
「舟哥,我一直知道你喜欢她,我们是好兄弟,我不想跟你抢。」
傅舟摸了摸陆云知的墓碑,轻声道:「云知,别喜欢她了,不值得。」
他更像是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