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挨过!”柔娘抬头看着屋顶,“那滋味,可真不好受,我记得有一天下大雪,我和父亲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连走出院门的力气都没有,就趴在院子里的石磨之上,眼巴巴地看着路的尽头,他出去打猎了,下大雪也没有回来,否则我怎么会挨饿?”
“娘娘,那人是如今的镇北王云昭云王爷吧?”沁娘小心地道。
“云昭那天很晚才回来,他扛来了好几条狼腿,那晚上,我可吃撑了!”柔娘突然笑了起来,“沁娘,饿了难受,可吃撑了更难受呢!”
“娘娘,你没事吧?”沁娘有些不安起来。
“能有什么事!”秦柔娘站了起来,“我们现在饿得难受,那些人说不定正撑得难受呢!沁娘,我去睡会儿。”
“娘娘,我来给您暖脚!”沁娘赶紧跟了过去。
外面的风似乎更大了些,吹得屋里帐幔飞舞,穿堂而过的风声发出呜呜的啸叫,屋里不时便发出砰的一声,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被风吹倒掉在地上摔碎了。秦柔娘紧紧地裹着棉被躺在床上,沁娘坐在床尾,将她一双冰冷的脚捂在怀中。即便是她,此时也已经冻得簌簌发抖了。
景仁宫中寒冷入冰,而在乾清宫中,此刻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十数个火盆里,炭火烧得正旺,屋里温暖如春,几盆理应在春天才会开花的盆栽此时却含苞怒放,从外面进来用大皮袍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曹仪等一干人,才坐了一小会儿,便已是汗流浃背,脸上也渗出了汗珠,此时,李逍本应当让众人脱去棉袍,这样也舒服一点儿,但愤怒的李逍,正在咆哮的李逍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臣子们的尴尬,丝毫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一迭声地咒骂着,咒骂着反叛头子云昭,咒骂着潞州那些误国的将领,咒骂着殿里这些大臣们一个个尸位餐素,直骂得声嘶力竭,脸郏一片通红,最终在一阵剧烈的咳漱声中,这场咒骂才最终得以平息。
潞州连二接三的惨败消息已经让曹仪等人失色,潞州若失,叛军便可直扑通州,而此时,通州的防线还没有建立起来,原本准备开往通州的军队如今还滞迟在卫州,盘距在绥化的雄阔海仍在顽抗,而围剿他的大批部队因为粮草被焚,器械被毁,大量过冬有的棉被,棉袄,柴料在那一场大火之中尽皆化成了灰烬,进攻不得不停了下来,雄阔海还可以缩在房屋之内避寒,而刑恕所带的数万大军却只能在野外忍饥受冻,怨战之心已经是一波高过一波了。
曹仪看着上面瘫坐在软床之上的李逍,潮红褪去,脸色变成了青白,原本一双睿智的双眼,此时剩下的只是阴鹫和愤世嫉俗,曹仪心中不由一阵后悔。
二次中风之后的李逍整个人完全变了,如果说第一次中风之后,李逍躺在病床之上还与自己一起制定了平灭秦柔娘的计划,显得极为冷静和从容,但二次中风以及心湄的意外死亡,则完全让这位皇帝失去了应有的那分沉着,变得像是一个疯子了。
也许,李逍挽救不了大局了!曹仪忍受着不断淌着汗水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