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军队里出来的人,满嘴全是脏话,自己却丝毫不觉得。也亏得宝钦常年在西北军中混迹,不止听惯了,就算真吵起来,还能比旁人说得更溜,只是而今有所忌讳,出口才谨慎了些。
那个老军师一直眯缝着眼睛不说话,也不看宝钦,低着头一颤一颤的,不知到底再想些什么。宝钦为显尊重,又轻声向他询问可有良策。问了几句却不见他回应,定睛一看,不由得哭笑不得,敢情这位老爷子早就睡着了。
清雅见状,还待上前去把老爷子推醒,被宝钦给拦住了,“你让他睡着,”宝钦无奈地笑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就容易乏,你去给找件披风过来,莫要把人给冻得着凉了。”已然到了秋天,虽说白天还算暖和,但晚上已经有了寒意,这老爷子年纪不小,若真给累病了,岂不是她的罪孽。
等安排好这边,宝钦才朝一直站在身侧不发一言的六斤问:“六斤可有主意?”
六斤脸上绷得紧紧的,却不急着作答,盯着案几上的地图看了一阵,眉头皱了皱,想说什么,却又摇摇头,不说话了。
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老黑十分看不惯,大声骂道:“□的六斤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要说不说的,想急死老子。”
大家伙儿也跟着附和,你一句我一句地朝六斤吼。六斤的脸上涨得红红的,声音压得很低,“我起先觉得,河谷这一段的地势极好,若是在此地设伏,定能事半功倍。”他手指着地图上的那一段,正是先前司徒曾带宝钦去过的地方。
宝钦笑,继续问:“为何而今又另有主意?”
六斤绷着脸摇头,“既然我们能想到,对方也定能想到。从营地到普宁寺,唯有这一段路最难走,对方只要稍有些脑子,便知道我们会在此设伏,相比事先也早有准备。奇袭不成,便无意义。”
“到底啥意思?”二愣子扯着嗓门大声问,“那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当然是不打!”老黑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骂道:“殿下说了多少回让你多读点书,老不听,要不,至于现在连人家的话都听不懂吗?”
二愣子也气,梗着脖子吼:“谁让他不说人话了。打不打地说个清楚,俺就是个大老粗,哪里听得懂他那些废话。”说罢了,又朝宝钦吼:“公主妹子,你说咱们还打不打?要打就说一声,俺老黑肯定冲在最前头,看不杀他个落花流水……”
“杀!杀个X!才跟你说了人家全都是太子府侍卫,打伤了你赔得起吗?”老黑气得直跺脚,一边骂一边苦口婆心地教训大家伙儿:“你们都要看清楚了,太子府侍卫穿的衣服跟国公府家丁穿的不同。我们事先就说好了的,架子做足,下手要轻,人家自然会配合。非要遇到那个不上道的,就踢他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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