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洪天护送妻女从孟县回了荣荫堂,没过两日,城中自家一间铺子中时,听伙计来报,说门外有胡半仙求见。阮洪天一愣,想起从前那桩事情,便叫带了进来。
胡半仙一见阮洪天,便压低了声道:“阮老爷,前次多蒙老爷信任,把小人话举到谢大人面前,小人不胜感激。昨夜小人又占卜得出一卦,因事关重大,小不敢自己上报给谢大人,想来想去,只好又来求阮老爷了。”
阮洪天本也不是特别信这些卜卦之事。只前次那凶杀案却本被他料中,也是百思不解。此时见他又寻了过来,便道:“卜出何事?”
胡半仙犹豫了片刻,一咬牙道:“小昨夜夜观天象,觉到有异,便起卦占卜,竟算出下月十三会有一场几十年不遇大风大雨,江海满潮,水淹全城,伤亡无数……”
阮洪天大吃一惊,道:“这般大事情,你也敢信口开河?”
胡半仙额头绽出了汗,急忙道:“小人不敢胡说八道。实是天象卦象俱都指出这般。且从那卦象来看,指向便是雁来湾口,想是那里塘坝抵挡不住冲刷,这才破口入水,一冲千里。”
阮家雁来湾一带有诸多良田庄子。阮洪天听他说得一本正经,连地方都道了出来,忽然想起他前次也是一语道出了真凶,踌躇了片刻。终觉事关重大,便起身道:“难得你这般为百姓着想。你既说了,不管有无,我代你把话传给谢大人便是。”
胡半仙哭丧了脸道:“我本是不欲说。若到时没这样事,谢大人只怕要治我个妖言惑众之罪。只又一想,此事事关我江州百姓福祉,这才拼了命也要叫谢大人晓得,好早做预备有所防范。”
阮洪天见他神色虽难看,说出话却又铿锵,还道他真是忧民所致,便安慰道:“你既卜出这等天象,不管到时如何,本就该叫父母官晓得。便是到时候真没有,做了防范也比毫无防备要好。你放心。到时若真有此事,你便立一大功。若安然无恙,我也定会谢大人面前保你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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