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衰兔传奇(一)
库勒尔草原上的风吹了一阵又一阵,绒毯子一般的草场从嫩绿到浓翠,直到深青色,一路路深进去,深入了天尽头。
俺舔舔俺的三瓣嘴……
啥?你们问俺是谁?
俺是库勒尔草原上一只多愁善感,颇有文艺细胞的兔子。
此时此刻,俺正在草原边欣赏一幅极美丽的图画。
天蓝蓝,云白白,草原一望无际。
美丽的姑娘披着墨绸般的长发,坐在扎休措湖边,宝蓝的长裙,黑色的深睫下两眼透出了惆怅……
当然,俺是一只正经兔子,从不调戏姑娘家。
远远一匹青菊马顺着湖边缓缓而来,俺将俺的兔子眼侧过来看了看,俺本以为会走来一个骑着骏马的挺拔帅气的少年郎,跋山涉水来看他的姑娘。
可是,这骑马的男人让俺很失望。
他穿了一件漠北再普通不过的青色粗布衫子,腰间还围了一圈没鞣熟的兽毛。脸皮粗糙也就罢了,居然还头发花白、年纪不小了——原来来的不过是个老头儿。
那骑马的老头儿撒着缰绳,马蹄踏着扎休措湖边此退彼进的碧蓝湖水,慢慢来到了那静坐的姑娘面前。
夕阳斜躺在潋滟的红霞中,扎休措湖上金水粼粼。
姑娘抬起头,看着那马上的老头儿,目光也如粼粼的波光,一层层散开。她唇边添了一抹犹疑,神情起伏又不定。
老头儿看着那姑娘。
打马走遍了天涯海角,他找到了她。
远处有马头琴哽咽着,雪山静湖边,不知道是谁扯动了黄昏的苍凉。
可怜俺的兔子心跳得那个乱啊……这两人年纪相差了一大把,究竟是老夫少妻,还是祖孙相见,暧昧得这副样子,尽早给个了断吧。
老头儿轻轻低下腰,那背弯出一条富有韧性的弧度,对那姑娘说:“这位姑娘,一年未见,可还认得在下否?”老头儿的眼睛又黑又亮,长长的眼梢似要扫入鬓角。
姑娘瞅着他看了一会儿,眉毛慢慢竖将起来:“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老头儿笑了,笑起来还挺好看,说:“你这阵子住哪里?给我也寻个铺盖行吗?”他的声音忽然变了,从苍老沙哑一下子便成了一把清澈的声音,仿佛春天化冰时节碎在石笋上的水珠。
有那么一个瞬间,俺忽然很想用“风光霁月”、“玉树临风”来形容那骑马的老头儿。
俺轻拍俺的兔子脸,一定是俺忒有文化了,对那老头儿也会使出成语来。
姑娘并不因为他的声音琅琅如玉,便给他好脸色看,她回答道:“只有一个小山洞,我和豆豆住还嫌挤。夏公子,你另寻合适的住处去。”
俺的兔子耳朵抖了一抖,这么又老又衰的“老公子”,真是让人恶心啊。
那老头儿并不生气,笑道:“我自然跟你们住在一处。你不必操心,我不嫌挤。”他还左右看了看,“你看,我并没有将千羽千寻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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