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两年的时光在指尖流动,岁月如梭。
夏泠说:“老了,老了。”虽然他的头发在一分分地变回原先的黑色。
“你又不是女人,每天担心老做什么?”羯库在七坎位丢了一颗黑子下去,“下回让你家夫人给你带一面铜镜回来,”点着棋盘,“用心一些,你这一盘该输了。”
“要输了吗?”听说即将输棋,夏泠倒有了几分精神,垂首看了看,道:“你这一步走得不好,欲分输赢还差九手,如此会有十八个变数,你能赢吗?自己先算算去。”继续捋着自己的头发:真的老了,都上三十了……
“现在看你,比从前还讨人厌烦。”羯库无奈地将那枚棋子拾回来,重新找点。夏泠说:“河界那边不要去,山界前三位也不用下子了。”
“你自己下吧。”羯库本来就不擅长这种中原人的游戏,“中原人的无聊玩意,下得让人烦躁。”
“黑白纵横用于兵,三尺之局为战斗场;拙者无功弱者亡,呖呖马首孤雁行。”夏泠看着南方,“棋局如战局。”
“那是你们读书人的纸上谈兵,”羯库不以为然,“在草原上,能耐渴受寒,冰雪天中健步如飞便能赢得战机。这些军法,完全无法适用。”
夏泠微笑:羯库适合草原生活。
“你那位‘夫人’这回又去打劫何处了?”羯库想起赵十七三天以来未曾露面。“她,”夏泠不喜欢旁人说十七去打劫,为她辩解着,“也不算打劫吧?最近武库空虚,况且还有那么些人手要养活。”
“还不是打劫。”羯库冷笑,他凑近夏泠一些,“据我所知,你这个人是剿过匪的吧?”
“是啊。”夏泠手指敲着棋子,道:“土匪一开始是为了果腹生存,伤害的是无辜边民。然后为了苟全性命而聚众在一处,进而可以伤害过往商旅。等逐渐势力壮大之后,便会扩充人马争夺地盘,如此以往,犯奸作乱者悉出吾辈,所以莫若收归我们手中……”
“行了!”羯库伸出手掌表示与他保持距离,“别人读《论语》读出酸腐之气,你读来读去还是改不了那爱算计的毛病。”
两个人继续看着棋局,羯库勉强下了一个棋子:“也罢,就算是随你修身养性了。”
不知不觉日到偏西,斜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夏泠开始朝北边看。
“夫人早该回来了?”羯库看他眉宇间有约略的焦灼之色。
夏泠迅速抹平自己的神色:“谁说?一入大漠难料归程。”
羯库心道,这位义弟善于将各种情形予以推演算理,以他的性子,恐怕赵十七每一次出去他都会将事情前后都掐个清楚的。
如今他的这些担忧神色,让羯库心头转动:如果赵十七为首的天连山匪帮有任何麻烦,最能为她出手,也最有实力为她出手的人,就是自己了。羯库心内苦笑:这个老五,一步虚棋都不肯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