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槿反而觉得,就该趁着年轻出去闯一闯。何况卫庄得了府试案首,想要爬上更高的位置,无可厚非。
一行人正欲回返,就又听到一阵车马喧嚣声传来。
萧槿还以为是卫庄又折回来了,但转头一看,发现是另一拨人。
卫庄没走出去多远就发现马车减速靠边了,他掀帘子往外瞧了瞧,发现是一队车马迎面而来,与他们错开后,朝着萧家的方向掠去。
卫庄探看一回,等那行人的踪迹消失在视线里,才放下帘子。
他靠在靠背上,琢磨着还是及早回来的好。
那辆青帷华盖马车停在萧家大门外后,帘子一掀,下来一个丰神俊美的锦袍公子。
那公子抬头仔细瞧了瞧萧家大门上的匾额,抚掌笑道:“这回没找错地方!”言罢阔步往前,走至萧槿身边时,盯着看了半晌,恍然道,“你是槿妹妹对吧?”
萧槿望着来人,错愕须臾,跟着倒是模模糊糊想起了什么,探问道:“你是……迟表哥?”
“对对对,是我,”陆迟哈哈一笑,“几年不见,槿妹妹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发好看了!哎对了,姑父与姑母如今可在府上?”
萧槿道:“父亲还在衙门,母亲倒是在家。”
陆迟点头,转头瞧见宋氏与卫晏,愣了一下。萧槿做了介绍之后,陆迟笑着行了礼,又与萧槿打个招呼,扭头入了大门。
卫晏问萧槿那位公子是什么来历,怎么之前都没有见过。
萧槿答道:“那是我母亲的表侄儿,姓陆名迟。陆家也在山东,但据闻前些年迟表哥游学去了,因而三节两寿时没来露过面。”
卫晏点头,又诧异道:“我怎么觉着他方才说话有些奇怪?什么叫这回没找错地方?”
萧槿叹气:“可能……他半道上又迷路了。”
这位陆表哥是出了名的马大哈,赴考不带考引、出了家门就迷路是常干的事。萧槿还听说陆迟前些年求学的时候曾经闹过一个笑话。
陆迟的父亲陆修当年为陆迟寻了一家书院,陆迟为了往后进学能多些照拂,将书院里的先生们都邀到酒楼吃了顿好的,结果酒足饭饱后,他与诸位先生闲聊时,发现有些不对劲,一问之下,大惊拍额。
原来走错书院了。
萧槿觉得陆迟能摸到她家来,也挺不容易的。
萧槿按按眉心,她的表哥真是多奇葩。
她入府后,被季氏差来的丫鬟领着转去正堂正式拜会了陆迟。陆迟直接命小厮封了一百两银子作为给萧槿的见面礼,季氏本不让萧槿接,但陆迟再三说多年未见合该给一份厚礼云云,季氏推辞不过,只好让萧槿接下。
等到萧枎、萧杫与萧榆过来见礼,陆迟只是分别给两人封了十两银子。
陆迟从正堂出来时,悄悄对萧槿道:“槿妹妹可莫要告诉她们我送了你十倍银子的事。”
萧槿觉得见面礼直接给银子也是绝了,不过一百两银子确实是一份厚礼,她实在受之有愧。
陆迟瞧见她神色,微笑道:“表妹收着就是。我这人虽然马虎,但亲疏还是分得很清楚的——母亲不日就带着凝姐儿过来了,届时还要劳烦表妹领着她们四处逛逛。”
他口中的“凝姐儿”指的是他的胞妹陆凝。
“我原本是想就手儿把凝姐儿捎来的,但母亲死活不肯,”陆迟叹气摊手,“你说,我就算再不靠谱,能把自己亲妹子丢了么?”
萧槿心道,那可说不好。
陆迟问起卫庄何在,听萧槿说刚刚离开,扼腕不已:“我听闻他是今年东昌府府试的案首,路上就想着要跟他切磋一二了,不曾想这般不巧。不过,等他从京城回来,兴许我还在此盘桓。”
他此番前来,是想来聊城这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书院的,他想换个地方进学。而他母亲带着妹妹过来,则是想试探一下萧家是否有跟陆家做亲的意思。
不过,他母亲再三交代不让他提前透出来,怕他把事情搞砸。
萧枎拆开陆迟给的封筒一看,发现是十两银子,惊喜不已,连道手里又有银子了。萧杫鄙夷道:“瞧你那点出息,没准儿那位陆表哥给八妹的更多。”
萧枎瞪眼:“你就不能不呛我?!”又叹气道,“八妹的表哥好像都挺有钱的。不过这位陆表哥可比卫庄大方多了。”
“那跟你有何干系,”萧杫曼声道,“等那陆姑娘来了,你多攀攀交,说不得她能借你些银子周转。”
萧枎撇嘴,又道:“也不知那陆姑娘是不是个好相与的。”
京师。卫启沨的马车停在荣国公府门口后,早有一众仆役上来恭敬相迎。
傅氏领着乌压压一群丫头仆妇在二门等候多时,远远瞧见儿子,紧走几步上前,连连存候寒暖。
卫启沨一一答了,又关切傅氏一番,末了终于问道:“母亲可知四弟见今如何了?”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