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明明她之前很喜欢它的存在,天天都跟它一起的!
都怪这个破人工智能!
早知道当初就不救他了!
系统越想越怨念,风中刚刚已经散开的焦土味又卷土重来,扑了池郁满头满脸。
看见他站起身,不太高兴地拍了拍沾满焦土的衣袖,系统挥一挥衣袖,带起又一阵浓郁的焦土味,深藏功与名,幸灾乐祸地默默退场。
它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鼓足勇气,把本体切换到许知白在的地方。
作为系统它其实无处不在,全场都在它的视野范围之内,但就像人类的眼睛能看到视线范围内的东西,但注意力可能只会聚焦在感兴趣的事物上。
它的视线范围十分庞大,可以分散到千万个副本中,甚至每个副本中都会有它的分身。
但本体只会有一个。
病房里并没有常见的刺鼻消毒水味,清风扬起纱帘,掀起丝丝缕缕玫瑰花香。
许知白百无聊赖地睁眼瞪着雪白的天花板,她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眼珠子,能见的范围也有限。
实在不知道系统这是什么意思。
床头的一枝玫瑰花在阳光里微微颤了颤,嫩绿的叶片随着清风掀动。
系统就藏在这朵花里,它犹豫了再犹豫,忍了又忍,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场白。
平心而论,它没有作为一个有意识的主体跟它的设计者交流过。
池郁不算,在设计之初,两人就通过程序互相有过友好交流了。
该死,它到底该怎么说?
吱呀——
在它犹豫万分的时候,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带进来一个人。
双马尾,粉裙子,妆容精致,神色傲据。
“醒着呢。”她几步走到病床前,越过伸手欲拦的护工,把一份文件甩到床上,“这是父亲的遗嘱,看看吧,别说我讹你什么,是父亲一分钱都不给你留。”
她像是完全不知道许知白现在已经成了个只有眼珠子能动的植物人。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浑身插满仪器的人,眼中终于带了点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悲悯之色,大发慈悲似的:“不过你放心,你的医药费什么的,我还是会帮你付清的。毕竟姐妹一场,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你说是吧。”
白色的纸张落在床单上,挡住了许知白一大半的视线,她看不清许蔚蔚的神色,索性也没去看,只是有点茫然地想。
这可能才是她的真实记忆。
她原来真的是有个妹妹的。
原来在家里,她也是真的这么的不受欢迎。
旁边藏在玫瑰花里的系统感觉到许知白身上复杂的情绪,心念一动,就想扭转这份记忆,至少让它不要这么难受。
然后发现,它根本改不了了。
这里的禁制就是能勾起来访者心中痛苦的回忆,让其沉溺其中。
这是它自己设计的,它也改不了。
系统气得想揍自己一拳。
气着气着,它忽然灵光一闪,它改不了记忆,但是它可以往里添东西啊!
之前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它兴奋地晃了一下叶子,往另一个世界里抓人去了。
许蔚蔚没准备呆多久,她欣赏完许知白的悲惨情景,就踩着高跟鞋往外走。
这时,正好有人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