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援起身,跌跌撞撞的入了正堂。
他跪的时间长了,膝盖早就跪麻了,所以走路不顺当,进入正堂以后,差点跌倒。
“卑职马援,请太守责罚。”
马援入了正堂,再次跪倒在地上。
鱼禾盯着马援,唏嘘的道:“你将治疗瘴气之毒的法子,传给了朝廷的人?”
马援郑重的点头,一副任打任罚的模样。
鱼禾淡淡的道:“传了就传了,起来吧。”
马援愕然的看向鱼禾。
什么叫传了就传了。
那可是能救人命,也能要人命的东西。
鱼禾怎么能说的如此轻巧。
鱼禾见马援跪在原地一动不动,调侃道:“怎么?跪习惯了。”
马援急忙出声提醒道:“卑职将治疗瘴气之毒的法子传给朝廷兵马了!”
鱼禾笑问道:“那你说我是该杀了你,还是该刮了你?”
马援郑重的抱拳,“太守要杀要刮,马援绝无怨言。”
鱼禾坦然道:“我既然把东西给你,也猜倒了你会传出去,我就不会惩罚你。我说过,你马援重情重义,又对我汉家儿郎有怜悯之心,我很欣赏。
你只需要记住,你欠我一条命即刻。
有机会你将这条命还给我就行。
剩下的不用再多言。”
马援正色道:“太守厚爱,马援感激莫名。但马援绝不是厚颜无耻之人,马援身为太守的属官,却有负太守,理应受罚。”
鱼禾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我不配让你欠我一条命?”
马援一愣,脸色微变,慌忙道:“马援不敢。”
鱼禾一指门外,“滚出去。”
马援赶忙向鱼禾深深一礼,退出了正堂。
鱼禾在马援离开以后,吩咐鱼蒙去传令,“去告诉张休,没事请马援去俘虏营转转。传令给王奋,让他对待那些俘虏苛刻一点,别让那些俘虏吃的太饱。”
鱼禾现在卖给了马援一个大人情,他不怕马援背叛。
所以他需要逼马援主动跳出来找事做。
只要马援主动跳出来找事做,又得求他,又得欠他人情。
长此以往,马援欠他的人情一辈子也别想还清。
鱼蒙依照鱼禾的吩咐,将鱼禾的命令传给张休和王奋。
二人虽然不清楚鱼禾要做什么,但还是依照鱼禾的吩咐去做了。
往后几日。
张休就带着马援在俘虏营里晃荡。
鱼禾则持续关注着各处的战事。
随着他的命令传达到平夷,平夷城内迁移的百姓加快了动作,没有过多久就迁移的干干净净。
平夷城内外能带的东西,也被百姓们搬了个干干净净,搬不走的农县令就带着人一把火给烧了。
鱼丰在平夷百姓迁移出平夷以后,立马用巨石封死了虎跳关。
王破虏率军刨开了巨石,抵达平夷城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又一片的灰烬,以及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丛林。
王破虏快速派人将平夷城的消息传给了汉阳城内的廉丹。
廉丹得到消息以后大怒。
“废物!”
汉阳城县衙内。
廉丹奋力的将手里的酒爵甩在了传令兵的身上。
传令兵的额头被砸破了,流出了血迹,却跪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周遭的其他人也一个个垂着脑袋,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
廉丹快步疾驰,在坐榻上一个劲的踱步,一边踱步,一边喋喋不休的喊道:“七八万人,攻伐一县,寸功未立,反倒折损了将近六千多将士。
最可恨的是,居然让贼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给逃了。
到手的治疗瘴气之毒的法子也没了。”
“大将军,贼人也有数万人。”
有人跟王破虏关系不错,小声的为王破虏辩解。
廉丹听到这话,火冒三丈,他三步并作两步,扑到说话的偏将军面前,拽着其衣领,怒斥,“贼人也有数万?数万是多少?!四万人!
王破虏手下有多少兵马,七万八千四百二十三人。
只差不到两千人,就是贼人的两倍!
贼人只是一群逃兵东拼西凑起的杂兵。
王破虏可率领着各郡的精兵,还有射声、屯骑两营悍卒。
冯茂征讨西南的时候,手下的精兵悍卒还没有他手里的多。
冯茂可以在西南肆意妄为,他却连小小的一个县都拿不下。
你告诉吾,他不是废物是什么?”
廉丹的唾沫星子喷了偏将军一脸,偏将军愣是没敢再多说一句话。
“去告诉王破虏那个废物,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吾可以不杀他,但他别想再领兵了。让他交出兵权,滚回常安去,向陛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