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恢吓了一跳,成禄也被惊的瞪直眼。
公孙述阴沉着脸,心里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他之前跟公孙恢交代好了,成禄一到,他会假装视而不见,由公孙恢出声,算是给成禄一个下马威,方便随后试探。
可公孙恢明显是忘了他的话,一是得意忘形,居然非议起廉丹,还敢出声言兵。
廉丹是蠢、是废,但那不是公孙恢能议论的。
即便是他,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非议廉丹。
廉丹虽然兵败,但是在王莽没降罪之前,仍然是朝廷的四国将之一,王莽的心腹重臣。
骂廉丹蠢、废,跟骂王莽有什么区别?
廉丹又春又废,那将廉丹任命为更始将军的王莽,是不是眼瞎,是不是识人不明?
公孙述冷冷的扫了公孙恢一眼,“再敢胡言乱语,我拔了你的舌头。”
公孙恢虽然是蜀郡校尉,但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凭借军功博来的,而是借着公孙氏在蜀郡的余荫,以及公孙述的提拔得来的。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引得公孙述发怒。
但他在公孙述那冰冷的眼神下,还是乖乖闭上嘴,垂下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公孙述哼了一声,重新坐定,盯着成禄,冷言冷语的道:“尔等逆贼,也敢在本郡面前称兵,就不怕本郡奏明朝廷,兴大军平灭尔等?”
成禄定了定心神,和煦的笑道:“朝廷已然兴兵,前后发三十万大军,历时四载,征讨我益州郡,我益州郡还不是安然无恙。”
公孙述怒目相向。
成禄淡然的道:“大尹就算奏请朝廷,再兴兵戈,我益州郡依然会安然无恙。倒是大尹,触怒了我家大尹,就不怕我家大尹携诛灭廉丹之势,挥军北上,伐了您的蜀郡吗?”
公孙述斩钉截铁的道:“本郡定叫尔等逆贼有来无回!”
公孙述话说的硬气,但鱼禾真的率军征讨蜀郡,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会怎么做,只有他自己知晓。
成禄笑道:“据我所知,朝廷前后两次征召蜀郡吏民,蜀郡能征善战的吏民,早已被抽调一空。冯茂、廉丹二人前后在蜀郡搜刮四载,蜀郡的钱粮也被搜刮的七七八八。
我家大尹若是兴兵,大尹拿什么抵挡?”
公孙述怒视着成禄,没有言语。
鱼禾真要是领兵伐蜀,公孙述自然有抵挡的手段。
冯茂和廉丹前前后后征召了蜀郡数万吏民,数十万担粮食,百万贯钱。
蜀郡确实被折腾的不轻。
但不代表蜀郡拿不出兵马和钱粮。
公孙述善用鬼神之说,早年在随同以父公孙仁在天水郡任职,深得天水郡大尹信任,被委以重任,统管五县。
公孙述颇具能力,将五县统管的井井有条、奸盗不生,他派人放出风声,声称乃是得到了鬼神相助。
百姓们信以为真,纷纷帮他吹嘘,使得他名声大噪,被任命为蜀郡大尹。
就任蜀郡大尹后,公孙述借用鬼神之说,施展雷霆手段,将蜀郡打造成铁桶一块,即便是蜀郡周遭的那些蛮夷、藩属,对公孙述也十分信服。
冯茂和廉丹虽然征召了蜀郡大部分吏民和钱粮。
但只要公孙述登高一呼,依然能聚集从者数万。
蜀郡周遭的蛮夷、藩属,也会率兵响应。
他不怕鱼禾率军征讨蜀郡,他只是不知道鱼禾的实力,不好轻举妄动。
所以才会设局试探成禄一二,看看能不能从成禄口中套出一些益州郡的情报。
成禄见公孙述不言语,面色微微一冷,露出了獠牙,“大尹既然抵挡不了我家大尹攻伐,那大尹就必须给我家大尹一个交代。”
公孙述不屑的冷哼道:“交代?什么交代?本郡做事,还不需要向一群逆贼交代。”
成禄往前一步,比问道:“大尹难道忘了,月前派人伏杀的人了吗?”
公孙述微微眯起眼,“你说的是那些伙同就都大尹冯英,一起背叛朝廷,犯上作乱的逆贼吗?”
成禄面色冷峻的道:“他们可是我家大尹的人,只是借道蜀郡,却被大尹所伏,生死不明。我家大尹震怒,大尹难道不应该给我家大尹一个交代?”
公孙述讥讽的一笑,“乱臣贼子,人人得儿诛之。本郡食君之禄,自然要为君分忧。何须给一个乱臣贼子交代。”
说到此处,公孙述瞪向成禄,喝道:“你找本郡,若是为了说这些废话,那就不用再说了。”
公孙述当即就要吩咐左右拿人。
成禄怒斥,“公孙述,你当真不怕我家大尹兴兵?”
公孙述懒得在搭理成禄,对门外的兵卒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