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禾又陪着阴丽华聊了一会儿纸张生意。
临了了,阴丽华笑吟吟的道:“主公先走,我有事交代管事几句。”
鱼禾沉吟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出了造纸作坊。
站在造纸作坊外,鱼禾闭着眼,感受着和煦的阳光,深吸了一口气。
阴丽华要给管事的交代什么,他猜倒了几分。
无外乎就是跟管事的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又或者干脆将管事的变成鱼府的私属。
前者他倒是能接受,后者就有点违背他治理地方的理念。
阴丽华让他先走,那就说明阴丽华很有可能选择了后者。
阴丽华是怕他尴尬,所以让他先一步离开。
这就是阴丽华聪明的地方。
鱼禾看破了此事,却没说破,有点默许的意思。
纸的生意不算什么,比纸的生意更赚钱的生意,比比皆是。
但纸代表的意义却非比寻常。
在造纸的技艺泄露出去之前,他握着纸,就等于握着读书人,握着人才。
里曾经讲过: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
但只有二十一世纪,人才才最重要吗?
并不是。
每一个时代,人才都很重要。
谁掌控了绝大多数的人才,谁就等于掌控了时代、掌控了天下。
为此,鱼禾不惜违背初衷,默许阴丽华将造纸作坊的管事变成鱼府的私属。
鱼禾在作坊门口站了约莫一炷香时间,阴丽华俏生生的出现在了他身边。
“你将他……变成了鱼府的私属了?”
鱼禾迟疑着问。
阴丽华眨眨眼,失笑道:“想什么呢。你不喜欢拿人当奴仆,我身为你的属臣,怎么可能跟你对着干呢?”
鱼禾愣了一下,“那你……”
阴丽华笑道:“我将他招揽成了鱼府的门客,专职管辖造纸作坊。以后你要是称王建制,他就是你府上的管事。你要是再上一层楼,他就是你宫里的官儿。”
阴丽华说到此处,还冲鱼禾眨眨眼。
鱼禾心里莫名的畅快了不少,阴丽华不愧是名垂青史的贤后,人不仅聪明,做事考虑的也周到,也会照顾人的心情。
招揽她做府上的长史,绝对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鱼禾心里畅快了,也就有心情开玩笑了,他调笑着道:“宦官吗?”
阴丽华一愣,双颊微微泛红,瞪了鱼禾一眼,娇嗔道:“你下贱……”
鱼禾故意板起脸,喝道:“怎么跟自己主公说话呢。”
“哼……”
阴丽华歪着鼻子,气呼呼的离开了。
鱼禾嘴角一翘,乐呵呵的笑了,“真是个有趣的丫头。”
鱼禾嘀咕了一句,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别院。
傍晚,鱼禾就让巴山去造纸作坊取了一批黄纸,开始用黄纸取代绢布和竹简。
由于黄纸过于粗糙,用毛笔写字容易化开,鱼禾就让匠人将墨锭分成了一根根簪子粗细的墨条,再用黄纸卷混着树胶卷起来,做成一个简易的铅笔。
用的时候削一下,十分方便。
就是墨条有点软,不能削的太长,也不能削的太尖。
用上了黄纸和铅笔,鱼禾的办公效率有了明显的提高。
往日里需要一两个时辰,才能批阅完百斤重的竹简,现在只需要半个时辰。
鱼禾的办公效率加快了,对南越和哀牢用兵的计划,也随着加快了。
立冬时分,王奋率领着跟随他征讨交州和扬州的句町武戈和庄氏藤甲,赶往了交趾。
路经郁林,亡承拖着残躯,亲自招待了一番王奋。
亡承很清楚,此次征讨南越和哀牢的重中之重就是王奋。
他没办法上战场,亡眠又不中用,亡洢又成了鱼氏的人。
所以他必须招待一番王奋,再送王奋一份厚礼。
虽说关于南越、哀牢国利益分配的问题,已经提前商量好了,但此次征讨两国的主将是王奋,王奋又是庄氏的人。
王奋要是有什么坏心眼,给亡承留下一些难缠的隐患,那对亡承而言,也是一桩麻烦。
到时候还得求人去解决,说不定还得付出巨大的利益。
所以亡承先交好王奋,绝对有益无害。
亡承在王奋走之前,下了血本,将鱼禾送给他的几套将甲,送给了王奋。
王奋执意推辞,亡承还是硬塞给了王奋。
王奋带着亡承送的将甲,在小雪的时候,赶到了交趾。
杨音、谢禄二人,早已集结好了从各部族头人手里骗来的蛮兵和东山军,严阵以待。
王奋对征讨南越和哀牢的战事做了部署,然后依照鱼禾的命令兵分两路,开始征讨南越和哀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