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鱼禾入三辅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鱼禾不仅下令让麾下兵马对三辅的百姓秋毫不犯,还派遣官员不断的奔走在三辅各处剿匪、安民、给百姓们发粮食、帮助百姓复耕等等。
三辅的百姓们经历了太多苦难,鱼禾对他们的好,每一分每一寸都被他们记在了心中。
所以鱼禾招兵,他们愿意为鱼禾而战。
他们要守护鱼禾这个好皇帝,也要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好生活。
三日,短短三日。
到三辅各级衙门应招的人数多达四十多万之巨。
其中年龄最大的在八旬,最小的刚过一旬。
年龄最大的八旬老翁,人家还不是空着手来的,人家手里提了一柄金刀,一个头骨制成的酒具。
直言那金刀是他在神爵年间,陪同前汉安远侯郑吉镇守西域都护的时候,从康居国夺的,头骨制成的酒具,是他立下大功,前汉宣帝赏的。
说是什么康居国王子的脑袋制成的酒具。
老翁这么一炫耀,三辅各地冒出了一大堆类似的人物。
一个个手里拿的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有前朝皇帝赏赐下来的,也有从西域诸国夺的。
一些西域诸国的名号,鱼禾甚至都没听说过。
“八旬的人瑞也跑来应招,这算怎么回事嘛……”
虎台后殿,鱼禾揉着脑袋,一脸郁闷。
八旬的老翁,在这个时代的稀缺程度,堪比大熊猫、朱鹮一类的国宝。
这种人物就算是说要到皇城里逛一逛,鱼禾也得打开门户请人家进来看看,还得管人家一顿饱饭。
这种人物跑到衙门里去应招,衙门里的官员是打不得骂不得,还得供着。
即便是衙门里的官员将招兵的规则给人家讲清楚,人家就是不走,你也拿人家没脾气。
马援一脸哭笑不得的道:“这位人瑞可说了,什么金刀王子脑袋,他不稀罕。咱们三辅的大地上,皇帝脑袋埋了一茬又一茬,王子脑袋真的不值几个钱。”
鱼禾瞪起眼,没好气的道:“所以呢?他是在向朕炫耀?”
虽说这位人瑞说的是实情,三辅大地上的皇帝脑袋确实埋了一茬又一茬。
但这么肆无忌惮的说给他听,明显有一些炫耀的成分。
马援苦笑着道:“他倒不是在炫耀,他说了王子脑袋不值几个钱,但确实他的一片心意,他想将王子的脑袋献给您,求您给他一个上战场的机会。”
鱼禾想骂娘。
“朕给他机会,谁给朕机会?朕今天让一个人瑞入伍,明天朕的祖坟就得给人刨了。”
马援苦着脸道:“但他就是赖着不走,下面的官员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奏上来请您定夺。”
鱼禾咬着牙道:“让他们想办法将这位人瑞请回去。”
马援哭笑不得的道:“他们要是有办法,也不会将此事奏上来。”
鱼禾瞪眼喝道:“那你说怎么办,真让他去上战场?他要是在军中出现个好歹,朕得下罪己诏!”
马援迟疑了一下,“臣的意思是,不如请太上皇出面,施以恩典,给他一个地方上的兵曹吏之类的职位。”
“换做是你,你会答应?”
鱼禾盯着马援质问。
马援犹豫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
他若是活到了八旬,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战场上爽一把。
他可不想老死在病床上。
那太憋屈了。
“那就让地方官员先稳住他,待我们招募完了兵马,再将他送回去。”
鱼禾被逼无奈,也只能出此下策。
马援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顿了一下,马援又道:“还有一位六旬的老翁,说是祖皇帝昔日的同袍。他如今打着祖皇帝的名号,说要应招,您看如何定夺?”
鱼禾头疼。
马援口中的祖皇帝,就是他祖父。
鱼氏世代从军,同袍自然多不胜数。
他祖父虽然没了,但他祖父的同袍还有活着的,并不奇怪。
“此事你去请示太上皇!”
这种事情还是扔给鱼丰去处理吧。
反正鱼丰也闲着。
让他头疼,总比让自己头疼要好。
马援点了一下头,又道:“此次募兵,三辅之地群情激扬,自带兵甲的青壮就有五万之多,有兵无甲,有甲无兵的也不在少数。
如今光是三辅之地的青壮,就足以满足陛下定下的十万之数。
陛下是准备直接从三辅之地招募满十万,还是只招一部分?”
鱼禾没料到三辅之地的百姓会对此次招募如此热情,马援也没想到。
三辅之地的百姓经历了秦、汉、新三朝,在每一个朝代都充任着主力兵卒的角色。
每一个朝代亦会将一些军中涌现出的栋梁之才引入三辅居住。
时间一长,三辅之地不敢说全员皆兵,但十户中,有七八户都算是世代从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