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播出以后,我妈打电话问我:“儿子,我怎么只看见了狗,没看见你啊?”
那次节目,确实播出了选狗的比赛,但是我的镜头都被剪掉了,原来他们只播那些狗狗的才艺展示。我就跟没参与过那次活动一样,白被吓尿了。
这就是我第一次“上电视”的事儿,但是没“上”去。我觉得挺对不住我爸我妈的,一直想找个机会弥补。
还是张朝阳,还是关于搜狗。他又想出一个活动:效仿2005年大火的《超级女声》,他要在2006的夏天选出《搜狗女生》。
当年的《搜狗女生》,也在全国各地举办了海选。我作为海选主持人,连续一个多月都在武汉、上海、广州、成都这些分唱区出差。后来全国五十强聚到北京,比赛进入到电视播出阶段。
你别看上面这一段轻描淡写,三行字就讲完了,但是漫长的出差期对我来讲非常痛苦。每天都住酒店,每天都在路上,每天都搞活动,每天都看姑娘,哪个也不是我的。一个多月的漂泊,让我身心疲惫,支撑我的是终于可以上电视的机会。我要站到那个框框里,让我爸我妈看到我。
《搜狗女生》是和东南卫视合作的,所以会在东南卫视播出。回北京后,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说坏消息吧,东南卫视坚持要自己台里的主持人主持《搜狗女生》的比赛,所以我就没办法上台了;好消息是,为了弥补我的遗憾,我依然可以在台侧主持第二现场,也就是说哪位选手被淘汰了,我可以采访她的感受,这部分一样也会出现在电视里。
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能出现在电视里。录制的那天,我还是穿着选狗时候买的那件白色西装,真的很帅。我采访了每一位被淘汰的选手,她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从各个地方看着她们走到这里的,所以我的问题很有针对性,我觉得自己发挥得很好。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和她说:“这次你肯定能看见我了,我要给你露一手!”又过了几周,电视终于又要播了,那天晚上我妈同样又通知了很多亲戚朋友,我也同样守在电视前,准备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如果历史性的时刻那么容易被见证,就不是历史性的时刻了。节目播出后,我妈打电话和我说:“儿子,我可能是看见你了,你果然露了一只手。”
我真的只露了一只手,一只拿着麦克风的手。原来,摄像大哥根本就没拍过我,全程都特写在选手们的脸上,她们说的话也被剪得只剩下一句。画面里的姑娘流着眼泪,对旁边的一只小胖手举着的麦克风说:“我不会放弃我的音乐梦想!”
这件事儿都给我气乐了。
有再一再二还能有再三再四吗?有!我都不忍心说了,怕你听哭了。但是这没什么好心疼的,电视就是这样,剪剪剪,做电视的人上辈子才是裁缝呢。后来有一段时间,搜狐把《明星在线》输送给电视台,我以为自己作为主持人的节目上了电视,那我也能够出现了吧?结果他们把访谈剪成了专题片,只留下了明星们的镜头,加上一些配音解说……
经过太多次类似的晃点,现在的我有一个毛病:做任何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认为自己完成了。就好像我拍戏,拍完了以后很少庆祝,总担心过程中会再有变化,除非播完了才会松一口气。
电视那个框框,对于我来说,曾经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为了能够挤进那个框框,让我爸我妈看到我,我做了很多的努力。那几次失败的经历,虽然观众们不知道,但是我自己知道——我知道我穿着那件白色西装很帅气,我知道我克服了怕狗的恐惧发挥得非常好,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挤进去。我是最胖的!啊……不对,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