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用迷惘的口气问:“为什么。”贤妃平静地道:“因为裕王不会让你挡了他的路。他要皇位,宁景徽亦要他坐上皇位。”皇宫出大乱子了,裕王府又有新情况了。
这两天,京城的老百姓都很兴奋。身在京城,一朝云端一朝泥,昨日紫袍牙笏,明天满门做鬼的事都见惯不怪,但是皇后娘娘要行刺皇上,这种事平生还是头一回见。
本朝果然是个阴气盛的朝代。牵扯的宫里的头的事,不能明着议论。恰刚好此时,从不让人失望的裕王府再出新戏码——裕王殿下洗心革面娶正妃,遣散三千美人。
一乘乘车轿,络绎从裕王府后角门中出。暗暗在附近围观的闲汉们心都随着微晃的轿穗摇荡。
不知轿中的美人,此时是怎样的梨花带雨,玉容凄切。喔,可叹啊,可怜……裕王府的高墙内,确实不孚众望地不平静。
“妾如芦草,幸栽紫苑,自知无长久,不敢怨,只谢这些年恩泽,更不求来世缘……”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来人啊,夫人仰药了!!”
“……愿王爷携新抱,日日如十五,无缺永团圆。”
“大夫,快,快着去落云院,快……”……裕王的寝殿紧闭,在满府清泪之中,昭示着恩断义绝的冷酷。
“真该让她来看看。”谢况弈靠在树杈上,面无表情地俯视下方。秦兰璪坐在他旁边的枝桠上,一脸不痛不痒,亦看着下面。
“若是用这种手段引出月圣门,未免下作。”谢况弈冷冷抱起双臂,
“这些女子,还有那什么公的小姐。都是无辜女子。”
“弈哥哥。”一只柔荑轻轻扯了扯谢况弈的袖口,
“时公子肯定有他的理由。大概,也是救小曼姐,必须要做给那些人看的戏吧。”秦兰璪笑眯眯转过头:“箬儿小姐真是蕙质兰心。对了,我还想问你一事,她的身体,应没什么大碍吧。”孤于箬儿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有,小曼姐身体不像有病。只是我刚进去,那些兵就来了,我一直躲在床下,没来得及帮小曼姐把脉。”璪璪,想做皇帝。
杜小曼的头壳里刷满了无语的省略号。对不起,贤妃娘娘,我知道此人演技精湛狡诈油滑难分真假。
但你说的这个,我真……不信。璪璪这辈子的梦想,大概就是抱着他那三百个妹,花天酒地到永远。
贤妃看向她的双眼:“该不会,裕王曾许诺,与你逍遥山水,双宿双飞吧。”杜小曼道:“没有,他说了我也不信啊。”贤妃怜悯地望着她,轻叹一口气:“但愿如此。这二人心机之沉,谋划之深,连满朝大臣都骗过,还以为他二人不合。妹妹呀,恕我直言,你不可能看穿他表象之万一。你帮着宁景徽,大约是觉得,我等居了这皇位,他乃匡扶正义。但你不知,秦兰璪和宁景徽着意灭我圣教,早在多年之前,更不是因为此事,而是我们知道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