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花园中的假山拐了几个弯后,在一丛翠绿的修竹旁,杜小曼看到了一个青衫的人影。
方才听到十七皇子和裕王提到了他,所以再看到宁景徽杜小曼并不稀奇,右相大人似乎对青色有独钟,十次见到他,有九次都穿青。宁景徽向杜小曼微微一笑,杜小曼上前打了个招呼道:“呀,是安公子,居然在此处遇上,真是巧。我不久前才见到那位李公子与另外一位公子,你没和他们在一起?”
宁景徽并未答话,却缓步走到杜小曼近前,抬起手,轻轻从杜小曼头上拿下一片方才不小心沾上的柳叶。
浅青色的丝绸布料拂过杜小曼的头发和脸侧,似乎能闻见宁景徽身上淡淡的像柔和的宣纸一般的清香。杜小曼忽然觉得脸有点热,有些不自在,心跳了几跳,急忙笑道:“可能是我刚才在那边的柳树下路过时不小心沾的,多谢多谢。”
宁景徽的笑容清浅:“今日的游园会虽为赏荷,但园中杨柳荫荫,别有一番自如风韵。”柳叶从他指尖上随风而去,杜小曼张了张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第一次觉得有些找不出词语的尴尬,结结巴巴道:“是、是啊~~”
停了一停之后总算找出一句话来;“安公子你既然喜欢杨柳,为什么站在竹林这里?”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傻透了。
宁景徽道:“杨柳随风,自如自在。翠竹修而立,静且清幽。”从身边的假山山石上信手拈起起一片竹叶,“清风既已至,远山或可幽?”
杜小曼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没好好念书,尤其是念书的时候没好好念古文,她听不懂。
所以她只能站在原地,迷茫地看宁景徽,而后又觉得这样冷场不大好,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杨柳和翠竹,真的是各有韵味呢。”
宁景徽抛下竹叶,含笑看杜小曼,终于问了句不那么高深的话:“想来杜公子也是在园中赏玩景致时,信步过来。杜公子的酒楼,近日可还好吗?”
杜小曼叹了口气道:“还好吧,这些日子有些冷清,可能是经营方法上出了点问题,我正在想办法解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宁景徽道:“生意之事,我不大懂,惭愧帮不了杜公子的忙。但近日天气炎热,杜公子劳心酒楼生意,也要多注意些身子。”
杜小曼心中莫名地有了一丝暖意,自遇见宁景徽以来,虽然觉得他像在云端上似的,不好接近,但每每总在细微处不落痕迹地流露出照顾,看来这位传说中很厉害的宁右相,是个随和又温柔的人呢。
杜小曼道:“安公子你也要多注意保养身体啊,像是现在夏天,多喝喝莲子粥之类的就不错。”
宁景徽道:“不知杜公子的酒楼中可有卖?”
杜小曼又怔了怔,见宁景徽的神色中居然多了一丝玩笑感。杜小曼道:“当然有,我是很欢迎安公子你天天过来喝粥,但是不知道你住的地方离我的酒楼远不远,要是每天跑大老远的路只为了喝一碗粥就不太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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