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别紧张,小林同学是吧?在哪儿读书啊,噢龙川,好学校,你还是甲组的?!哎呀,那就是才子了。”圆脸的“年轻人”笑嘻嘻地一边唠嗑一边东看看,西看看,说国安也不是什么神秘机关,尤其他们七处,就是文合会挂靠的,年轻人多,特别是像他这样的。
一边闷头写字的中年男人,听着“年轻人”这三字,忍不住抽抽嘴角,得,蒋老大喜欢当年轻人,估计还能再当个二三十年。
“……这么说,你醒来的时间大约是二点左右。”圆脸的年轻人掏掏自己的小酒窝,问:“最后确认下,你还记得究竟是声音把你吵醒,还是什么其他的……比如怪异的波动感,嗯,就像眯着眼睛洗桑拿?”
“洗桑拿……”林良羽听得一头汗,也有些迷惘,认真回想当时,好像确实并没有听见什么大的声响。那些人声、车辆的声音都是后来才开始慢慢闹腾起来的。“是波动,就像是特别温暖的气流,一波又一波地涌过来。”
“那行,今天先这样。其他部门的人员可能还会骚扰你们,我这儿录得详细点,他们也能少啰嗦点,是吧?”蒋师成一脸不用太感谢的样子,歪了歪下巴,示意木头木脑的下属收队。
“噢,对了!欢娃,林良欢小朋友现在得送到离州机关理疗院去,做个检查观察什么什么的,你们俩一起收拾收拾东西可以陪房。”蒋处压低声音说话,圆脸眯缝眼,怎么看怎么都有点猥琐,“反正都是国家出钱,好好给孩子检查疗养疗养,那里平常可都是厅局级以上才能住的,懂?”
林父再三感谢政府,感谢国安同志,感谢不知名的大师,一路执意把两位国安便衣送到了街口。
林良羽没跟着送客人,他没告诉这两位国安干警,自己悄悄藏了一块歪七扭八的砖,砖上头有两个不太显眼的脚印。
在妹妹刚醒来的那一刻,形形□□的各色人等还没闯到家里,是他第一个冲进妹妹的房间。当父亲喜极而泣地照顾欢娃时,他在房间外搜索了一圈,在窗台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那块砖。
院子里杂草丛生,平时父亲忙于生计,他忙学业还要照顾欢娃,也顾不上打理。深秋初冬霜露一打,萋萋乱草勉强看得出被踩踏过,但除了那块砖上,再没有留下半个脚印能证明有位大师,好心又厉害的大师,特地来到他家,为他可怜的小妹妹带来那样的生机。
林良羽把那块砖收藏得连自己都快找不到,然后认认真真地绕着窗外,在草丛里歪七扭八地跑了好几圈。
大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不管是什么理由,他也一定会帮大师隐瞒这个小秘密。
“很谨慎,但是有点嫩。”圆脸坐在车上,吃吃地笑,非常熟练地顺了驾驶员右上兜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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