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挂在别“人”的肩背上, 一路颠簸猪突, 天晕地眩, 细碎的树枝不时从脸上划过,鼻子里不时闻到像是腐烂鱼虾被堆肥几天后发出的浓郁味道,那种感觉……程尘身不由已、酣畅淋漓地吐了。
劫匪速度太快,力气极大,两只“爪子”像钢箍般死死卡着他的大腿, 动弹一下都做不到,程尘苦中作乐地想,多吐几口,好歹也给阿朗他们作个追踪的标识。
晃眼间,程尘看到程朗追来了, 但是他身下这个长满白毛, 基本是纯天然只有胯下挂着布条的消瘦怪物非常熟悉地形,东拐西弯朝着远方那处古怪又可笑的狗头山狂奔。
程尘想喊,但是喉头哽噎着翻涌的秽物,晕眩和颠簸也根本让他没机会开口, 好容易吐干净, 眼前不再是一路的树根枯叶,骤然一黑, 怪物扛着他跃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洞。
那声呼号都没能出口, 急坠而下带来的失重感就完全淹没了他, “砰!”一声他的脑袋在急坠中重重撞上了洞壁, 什么都来不及想, 顿时晕了过去。最后入目的是满目幽黑的密洞,遥远的上方隐隐天光透下,很快,整个世界黑了,只余下鼻端越来越浓重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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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监院不停地擦拭着似乎永远都擦不完的汗。如果是因为道观方面的原因,搞丢一个镇国级的文师,想也知道他这个监院会是个什么下场,即便道观能借力脱身,他这只小肥羊也免不了要被人丢出去顶罪。
他拼命回想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角角落落,抱着万一的侥幸,说不定是大师的什么冤家对头寻仇呢?可这人,总归是在他观里的地头上丢的,主持云游在外,能背锅的也就是自己了。
“有任何隐瞒,后果你承担不起!那个狗头山是怎么回事?枯树下面有没有什么地道机关?”蒋师成死死盯着俞老道,一丝表情也不放过。
易清领着搜索队和军犬,连夜划分片区紧张地搜索,失踪后的二十四小时是黄金时间,容不得片刻浪费。
被蒋师成这一吓,俞老道本来也不是什么硬骨峥峥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扛不住自家那位的“美人计”,立时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听说的,也许有关的统统说了出来。
“……那片山包形似狗头,其实有个叫法,叫‘狗脑壳’。”俞监院吞了口唾沫,飞速说道,“诸位也知道,本观说是源自天师道分枝,其实也是脸上贴金,先代祖师出身茅山,元末明初才并派合道。因我门的道法长于,这个,这个……”俞老道说到此处吱吱唔唔,眼神飘乎。
“别说废话,捡有用的快说!”蒋师成怒目在桌上一记重拍,砰!一声,震得桌子直晃。这老道不知轻重缓急,几百年前的事还说半句吞半句,简直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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