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交流之后,韩冈和章惇便分了开来。
方兴远远看着章惇面无表情的离开,不由嘴角微扬。
章惇为新党统领枢密院,地位非曾孝宽可比。站在方兴的角度,恨不得马上就让章惇被贬出京城去,让韩冈的盟友苏颂掌管枢密院。
可惜章惇在西府多年,地位坚不可摧,方兴每隔几天都不得不在去了政事堂禀报日常公事之后,再去西府一趟,将同样的内容在章惇面前再重复一遍。而每一次,他都被章惇寻根究底问得很辛苦。
章惇在韩冈面前讨了个没趣,这不仅仅解气,也能看得见韩冈的信心。
不用说,肯定是说服了太后,否则哪来的信心。
直接在例会后自请留对,当真是神来之笔。
方兴心中暗赞不已,看看这一回,还有多少人站在王安石和章惇那边?
“方丞。”
“监丞。”
皇城门前,上来与方兴见礼的同僚络绎不绝。非是进士出身,却在主要由进士组成的朝官圈子里面混得如鱼得水。
方兴身上贴着韩家门下走马狗的标签,纵然品级还不高,也还掌握着至关重要的一个部门,没有多少朝臣敢于在他面前拿大,在同僚中,也是众星捧月一般。
而此刻方兴脸上的表情,让很多有心人看在眼里,也让他比往日更受关注。
……………………
“韩三必败!”
判都水监杨汲语气坚定,仿佛在陈述事实,“国运日渐昌盛,有识之人谁会去贸然改变成法?”
“还用说?”吕嘉问也满是自信,“一年多前的第一次廷推上,我等三人均分票数,就这样,他也才赢了一票啊……”
吕嘉问低沉的声调,强调着韩冈当初只赢了一票的事实。今日再无三人来平分选票,韩冈要一人独挡满朝遍野的新党,他如何能做到?
“韩冈惯于行险,行事往往剑走偏锋。”杨汲盯了韩冈的背影一眼,“但凡他有些耐心,何至于今日走到鱼死网破的境地。”
“今日且观他自取其败。”吕嘉问对杨汲道:“潜古,今日事了,戎监之中,可就要劳烦潜古多费心了。”
“军器监事务繁剧,远在都水监之上。汲乃斗屑之材,才不及任,惟蒙平章不弃,也只能竭尽全力了。”
“以潜古之材,何须如此自谦?”
吕嘉问哈哈笑了两声,与杨汲作别,招呼着刚刚走过前面的龙图阁直学士、判审刑院安焘,追了上去。
与吕嘉问分开,杨汲略嫌做作的激昂之色阴沉下来。
韩冈若没有把握,何至于如此行险?又何必如此匆忙?
深深的盯了吕嘉问的背影一眼,又望了望正往待漏院中去的章惇,他摇了摇头。
不远处,刚刚回京诣阙的知永兴军王存,望着阴沉下来的杨汲也若有所思。
吕嘉问的忙忙碌碌,分外体现了他的心虚。就连曾经支持过他的杨汲,都要在皇城外再叮嘱一遍,这样可让人很难对他有信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