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一样。”
不要亲兵说,秦琬已经看见了,的确不一样。
或许在坑道上尝到了甜头,辽人开始用铁轨作为火炮的盾牌,将一根根铁轨半埋在地里,围成个半圆,后面或许还堆了土,能看见一点迹象,然后只留下一条供炮管穿出的缝隙。
秦琬看了两眼,把望远镜丢过去,不屑一顾,“这种小事,有文走马处置,用不着慌。”
亲兵接过望眼镜,还是惶惶不安,欲言又止的样子。
“怕什么。”秦琬说,“我的话都不信了?运气在我们这边。”
运气缥缈无定,如果做得了依仗?但秦琬既然如此说,亲兵已经不好再纠结什么了。
不过真要秦琬来说,他觉得天门寨中的确是有运气在。
这些天来,天门寨的火炮几乎都没有停歇过,每分钟都有火炮的声音响起,发射的速率要远远超过城外的辽军。
可是让秦琬感到惊讶的是,尽管发射频率这么高,上百门火炮也没有一门炸膛。
秦琬在文嘉面前赞叹不已,不是文嘉的计算,是很难如此精准的卡着火炮使用的频率和安全的上限,不过文嘉被夸奖了之后没有丝毫得色,反而说是运气。
‘真要说有什么运气,那肯定是文兄弟你到了天门寨。’
秦琬当时半开玩笑的夸奖文嘉,不过他也相信了文嘉的话。使用火炮多年,手底下就有百八十门,秦琬对火炮也算有所了解。
一百多门火炮,每一门都射击了上百次,到现在还没有一门损失,的确只能归功于捉摸不定的运气了。
………………
炮垒中。
一声巨响,一门四零榴弹炮猛地向后一顿,将把它半固定在炮位上的两条绳索猛地一拽,在系绳的柱子上发出吱吱的响声,气味浓烈的白烟也在同时从炮口中弥散开来。
炮弹离膛而出,呼啸着飞向远处的目标。
文嘉和炮组观瞄手都拿着望远镜,挥开烟雾,一眨不眨的观察着炮弹落下的位置。
“唉。”
一声惋惜的轻叹,证明了炮手对炮弹射失的遗憾。
文嘉呵的一声轻笑,“算他运气。”拍拍炮手的背,“没关系。”
炮组的成员都上来了,降温、清膛、复位,重新准备炮弹和药包。
炮组的行动,文嘉没有多插嘴,他向后靠着墙,半闭着眼,争取一分一秒的休息时间。
他的身上全都是烟灰,根本都来不及清理。
这两天,几乎每时每刻,文嘉他都在天门寨几座炮垒的其中一座里面,要不然就是在去炮垒的路上。
但文嘉感觉自己的生活很是充实,每天都能与他最喜欢的火器在一次。比起拾掇同袍短长,密报于开封都堂,文嘉更喜欢现在这种简单充实的生活。
只要想着怎样才能命中城外的敌军,其他都不要考虑,这让本就苦于勾心斗角的文嘉,更加不想做他的走马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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