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着将校们鱼贯而入,王舜臣低声问韩冈:“三哥,李二哥是不是要回来了?”
韩冈摇了摇头,“夺情后没那么快调任,何况办丧事三七五七也是要的。”
今天的韩冈一身素净,一袭紫色公服之外,没有佩戴任何饰物,玉带换成了黑犀皮带,金鱼袋也没随身。一看就知,是家里有亲戚去世,需要服丧。
韩冈的舅父,也就是李信的父亲,十天前去世了。韩冈作为外甥,依制当服缌麻,三个月内都得如此。
而这一凶信,则意味着李信已经可以回京城来了。
任官边州的武将,遇到父母之丧的时候,照常例会得到朝廷的夺情处理。
李信之前去职离京,就是为了让他可以顺理成章的得到朝廷夺情。如果李信一直留任京师,夺情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以韩冈的权位,的确能够强行为李信办妥夺情,但是有更加合适的手段,就没有必要与人以把柄。
李信掌握了神机营多年,又护守皇城多年,他回京来,京师没有哪位将领能与他相抗衡。只是从外任调回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安排。
听到韩冈说还要一段时间,王舜臣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韩冈对他很熟悉了,笑了一声,“想回西域了?”
王舜臣扬眉欲辩,但对上韩冈幽深的眼神,言语化作苦笑,“不瞒三哥,这京里着实拘束人。去不去西域倒也无妨,就是京里待得憋闷了。”
“难为你了。”韩冈温言笑道,“再忍一忍吧,很快就有你舒心畅意的时候了。”
王舜臣因为军务的原因,有半个月没见韩冈了。半个月前,还没有从韩冈这里得到任何消息,半个月后的现在却突然听到韩冈说再忍一忍,很快就能舒心畅意了。心中诧异,他低声问韩冈,“三哥你就别吊俺胃口了,是要派俺去哪里?”
“要你主持演习,难道还不明白?”
王舜臣扬起眉,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狂喜浮现在他的脸上,“当真?!”声音大了点,他紧张的左右看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回过头来低声对韩冈急急的说,“三哥,当真要俺去打辽狗?!”
韩冈叹了一声,点了点王舜臣,“你啊你。”他似是无奈的摇摇头,“你先做好准备,等通知吧。”
王舜臣连连点头,他最喜欢的还是天山之西,大漠之外的无尽之地,可以任凭他奔驰纵横,千万人在他面前俯首,京师虽好,却是太狭小了,同时也是太憋屈。即使不能回到最是心爱的西域,能领军上阵也算是件好事。
“忙你的正事吧。”韩冈这时看见张璪循路走了过来,打发掉了还想细问的王舜臣,迎向张璪,“邃明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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