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禧发现仅仅数日之间,宋国君臣的态度竟然一下颠倒过来。
就在前日,他上殿谒见南朝天子时,高谈阔论,舌辩众臣,依靠着大辽的威势,只差一步就让年轻的皇帝同意放弃罗兀城,换回党项人手中的丰州。
今天本想着再加把力,让自己领到手的这份差事有个圆满的结果。可是几曾想到,当自己的上殿之后,还没有提起罗兀、丰州的事,南朝皇帝直接拒绝了,声称要用武力讨回丰州。不仅是皇帝改变了态度,连前日保持着沉默的枢密使吴充,都声称不接受这样的交换。
为了将宋人伸向西夏的手打回去,萧禧已经在东京城待了不少时日,下了许多功夫。在他看来,南朝天子外强中干,畏大辽如虎,只要自己保持强硬,他迟早要屈服。
前一次争夺代北之地,本意就是想将五十万银绢的基础上,再加上五万、十万。至于国境究竟是在分水岭上,还是分水岭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可惜到最后,仅仅是涨了点脸面,都没捞到半点实际上的好处。
如果是当初李元昊的。听说了南朝和西夏之间纠缠不清的纷争后,他受命调解此事时可是摩拳擦掌,准备靠着此一事,为大辽再挣来一笔岁币,哪里会想到几乎就在一日之间,一切全都变了样。
“究竟是怎么回事?”萧禧的副手耶律引吉也要一样满心疑惑。
“已经派人去打探了。”
“是不是南朝的元老重臣们上书说了什么?前几天南朝皇帝不是下诏求直言吗?”
“绝不可能!”萧禧轻蔑的冷哼一声:“那些货色只会咬着王安石。”
已经死了的韩琦是累败之帅,还活着的富弼是纳款之臣,文彦博也不过是平了个占了州城的教徒,在大辽根本都称不上是叛乱,哪年没有几起?这些所谓名臣元老,虽然国中有人赞着,但萧禧一个都看不上眼。
只有王安石,当他为相之后,宋军的战力是实实在在的在提高。南朝河北、河东禁军整编的情况,一直都派有人盯着。其中的变化,让国中上下都心生警惕,就连将国政甩手丢给魏王的天子,也一样对此多加追询。
兵贵精不贵多,南朝禁军从七八十万人,降到现在的六十万,是将身上的赘肉减去。严格起来的制度,让不合格的士兵从上位军额降到下位军中。不断淘汰不合格的士兵,将处于同一州中分属不同军额的指挥编为一将,明其指挥,统一号令,过去让宋国禁军束手束脚的制度,一点点的被废除,其战力只会比过去更高。所以这两年才有了国界之争,大辽君臣有志一同,要尽早将南朝咄咄逼人的势头给压下去。
原本是成功了,但现在却又失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时辰后,答案带回来了。
“邕州大捷?!”萧禧更加疑惑,“前几天不是已经报了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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