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汉在蹴鞠和赛马场都有投入,而赵世将却正好是赛马总会的会首——诸多宗室之中,只有他最不在乎脸面,直接出来为赛马总会撑腰,堂堂正正的做会首。不像齐云总社,虽然每一家球队的东主都有资格在总社中做到会首、副会首,但家里养着球队的宗室贵胄,从来都是派代理人出面,没有说自己出头的——一起喝过几次酒后,交情倒也是有了三五分。
喝了两杯茶,解了口渴。住持和尚就领着几个清清秀秀的小沙弥,将一席素斋送了上来。
晚秋时节,加上京城附近有借着温泉种蔬菜的人家,还有不少蔬菜,加上一些笋干、豆腐、素鸡、素肉,倒也有七八道,对两个人来说,不算少了。
这一间惠临院,素斋做的不错,但名气不是很大,香火并不旺。只是清静也有清静的好处,换作是大酒楼,人来人往,就是特意挑了包厢,说话一样都不方便。
素色的瓷盏倒满了米酒。没经过蒸馏,也没经过窖藏,酿好了就端出来,就是口味很淡的素酒,尽管是过了筛,但还是有些浑浊。从饮食上能看得出来,这间惠临院中的僧人还算守清规,比大相国寺娶妻吃肉的花和尚们要强不少。
菜肴和酒水的口感都不错,但赵世将并不觉得今天赵宗汉请客,是为了喝酒吃菜。可是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赵宗汉总是给他劝酒:“先喝酒吃菜。这惠临院里司厨的证慧和尚,厨艺虽不比上大相国寺和报慈寺,但也不差了。”
等到酒过三巡,赵宗汉才放下酒杯和筷子,神色也正经了一些,“三一,场面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我在这惠临院里面摆酒,想说什么,想必你也知道了。不知三一你是怎么想的?能否直说来?”
“九十七叔既然要小侄直说,小侄自是无有不从,不过还是想先问一句,这一次的事,齐云总社是不是准备认命了?”赵世将说话直接了当,跟着说道:“若当真如此,我这赛马总社的会首也不便插手到齐云总社之中。”
“认命什么的,我从来就没想过。但这一次的事,也不是一家的事,门户之见暂时得放下一阵子。”
“这不是一家的事?”赵世将咧开嘴笑了,“九十七叔,该不会只想凭这一句,就要赛马总社为齐云总社冲锋陷阵吧?”
赵世将的话直率到了无礼的地步,赵宗汉却没有升起应有的愤怒。只要赵世将肯坐下来说话,就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要看赵宗汉的说服力了。
“如果仅仅是要捉罪嫌,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但眼下御史台可是想拿着聚众为由,冲着蹴鞠联赛下刀,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虽说御史台为此事出动是顺理成章,可华阴侯赵世将的脸色还是一下就难看了许多,只觉得桌上素瓷器皿的反光刺眼得很。作为太祖皇帝的后人,他一向知道做什么事才能让赵光义的子孙放心,可是眼下他想做些让人放心的事,看来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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