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要一名宰相?!
张璪和蒲宗孟同时停笔,等着赵顼的谕旨。
上平七虞——枢。
入声四质——密。
“是拜枢密使?”向皇后得到了赵顼的确认。
上声六语——吕。
三名翰林学士的呼吸都停滞了,西府中已经有一个吕了。再来一个,难道会是……
去声八霁——惠。
下平八庚——卿。
宰相蔡确。
枢密使吕惠卿。
……………………
“新法大兴啊。”韩冈冲苏颂举起了酒杯。
已是入夜时分,学士院依然锁院,翰林学士们依然留于宫中,但皇城在日落后便落了锁,将等结果的朝臣们全都赶了出来。
谁也不甘心回家去等消息,留到明天再看结果,更是没人有这个耐心。
所以御街左近的酒店茶肆,在这一个冬夜里便人满为患,甚至州桥边的夜市中也坐满了衣着青绿的官员,间中还点缀着一两件朱袍,都在等宣德门处贴出来的诏书榜文。
韩冈和苏颂也到了前些天他和章惇一同饮酒的西十字大街横巷中的小酒店里,坐下来等消息——章惇今日宿卫宫中,倒是没能一起来。
黄裳也没作陪,前面韩冈和苏颂的对话让他一头雾水,有了些自卑感,听着也是没意思,回住处读书去了。早点中了进士,才有参与韩、苏议论的资格。
此处离着宣德门并不算远,在吓走了几名小官后,接下来倒是清净了。
坐下来不到一个时辰,王珪罢相,蔡确拜相,吕惠卿回京任枢密使的三条重磅新闻,便由留在宣德门处的元随,送到了他们这里。可想而知,整个京城都要沸腾了。
“吕晦叔自取其辱。”苏颂叹道,天子当着枢密使的面又任命了另一名枢密使,而且还是对立的派系,那么这名枢密使就只有一个选择,“旧党在朝中已没有立足之地了。”
韩冈笑而不言,举杯饮酒。
蔡确是新党,吕惠卿是新党核心,王安石更不用说——唯一的精神领袖,两府之长加一个平章重事都由新党担任,那么理由就只有一个,赵顼已经不打算继续使用旧党维持朝堂平衡了。
“是不是要恭喜玉昆?”苏颂举起酒杯,笑着回敬韩冈。新党大兴,为了朝廷稳定,势必需要一个反对者。提前做了准备的韩冈,自然是最佳人选。
韩冈却摇摇头,叹息道:“如果天子不是当着吕宫保的面任命的吕吉甫,这恭喜小弟倒是可以觍颜受了。”
吕公著辞位,东西两府全在新党手中。韩冈的资格还不足,势力又薄弱,完全替代不了旧党的位置。
吕公著失势,但留在西府中做靶子,韩冈所代表的气学成为钧衡朝堂的新生力量,那么朝堂上将会出现一个稳定的三角形。这是韩冈预计的,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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