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ri要还要早起,没有时间多耽搁,可韩冈为制置使,必须得到州县的支持,不能不为此多花上一点时间。
寒暄过、叮嘱过,送走了一众官员,韩冈赶紧上床休息。只是他睡下了还没半个时辰,外面就是一片的嘈杂声。韩冈脾气一向不错,但这也并不代表他没有起床气。板着脸在客厅坐下,便领着客人们鱼贯而入。
州里的知州、通判、判官、推官、参军,县中的知县、县尉、主簿,全都挤进了小小的厅室中。
看到他们脸上的神冈彻底的清醒了,情况不对。威胜军的知军现在是一脸恍恍惚惚的神佛是陷入噩梦之中而无法清醒,进门时甚至还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差点儿就一头栽倒。
“怎么了?出了何事。”韩冈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威胜知军却好像忘了词,张口结舌,一个字也倒不出来。
“枢副!”田腴声音嘶哑,在旁替他说话,“辽人攻破了石岭关!”
厅中一片寂静,就连韩冈的一行伴当都停了动作,仿佛凝固了。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太原的门户啊!
韩冈没有发怒,甚至有一瞬间,他感觉这件消息当真是荒谬绝伦,“辽人怎么做到的?!”
韩冈当年遍巡河东各军州,太原的北面门户他也经过了好几次。韩冈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两座关隘中,石岭关的城防体系要比赤塘关更为完备,也更加难以攻破。没道理石岭关破了而赤塘关安然无恙。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过了半天,威胜知军小声的说着:“石岭关隶属忻州,赤塘关则是太原的。”
韩冈不敢相信王.克臣会因为石岭关属于忻州而不放在心上,他低喝道:臣是河东经略!”
威胜知军连忙改口:“下官也只是猜测,是猜测。”
“可能是军队败坏了。”通判倒是敢说,“自枢副返京后,新来王经略将学士留下的将校一个个投闲置散,只用了一批无能之辈。这一下子全都露了底。”
王.克臣在经略安抚使任上丢了河东半壁,即便他是英宗皇帝的亲家,也逃不掉罪责。这个罪他能背上一辈子。
韩冈在河东,空闲时练兵不辍,赏赐也没停过,也提拔了好几个有才干的年轻军校,河东北方的军队战斗一流,完全不需要韩冈多有的心,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但换了王.克臣就任后之后,情况就变了。
平心而论,论起在军事上的用心臣并不下于韩冈,甚至犹有过之。韩冈在京城也有听闻。每逢校阅必大开府库,从将校赏到参加校阅的保甲乡兵,可他在军事经验和常识上的匮乏,让练兵成了表演,越是会演戏的,得到的馈赏越多。加上王.克臣本身的倾向让那些在韩冈时代得到重用的将校受到排挤,很难再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或许这些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新的平衡重新建立起来。到时候,军队之中的混乱也能够平息,可惜辽人没有给他们这个时间。
韩冈现在距离太原还有两ri的路程,但在辽军破关的情况下,他很难跨过这最后的两百里地。
是兵行险招?还是稳扎稳打。
这必须要有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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