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撤退呢。没水没粮,这样根本没法儿攻城。’
‘真能那样就好了。’
“胡说什么?!”军校回头过来一声吼,铜铃般的圆眼在楼中瞪了一圈,让敌楼的最高层陡然间安静了下来。伸手将千里镜塞回贺胜的手中,他便往楼下走,还不忘丢下一句,“走的是马,不是人!以后学着分辨。”
贺胜拿着千里镜,愣愣的点头,就听见噔噔噔的下楼声,急促的消没在楼下的最底层。
……………………
“辽人有动静了!?”
“有大批的战马离开?”
“只是战马?”
普慈寺的大雄宝殿中,一群人围着一条长桌,沙盘、地图,城防模型都被放在一旁。十几对眼睛望着赶来报信的军校,
黄裳、田腴,还有太谷知县一个接一个出声发问。
在韩冈的幕府,或者说参谋本部中,来来往往的人很杂。有韩冈带来的幕僚,也有军中的将校——**品的小使臣、甚至还有没品级的指挥使——另外,太谷县本地的官员,知县、县丞、县尉、主簿都参加过韩冈主持的军议,并且还被允许发言乃至提议。
韩冈这样的做法极少见,大多数将帅都是依靠自己和幕僚制定计划,征求各方面的意见,然后分派命令下去,以求将资源和信息全都控制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如韩冈这样集中不同方面的负责人来集中参与决策,本人只单纯的控制着战略的大方向。
稳定城内,共抗外虏,军民一心是守住太谷县的前提,而要将事情做好,则需要所有人的通力合作。韩冈制定的一系列计划,少不了本地官员的配合。单纯的下令,最多也只能让人将事情做到七八成,如果是本人参与到其中,事情就不一样了,最明显的就是主动性大大增强。最后得出来的方案,不能说是最好,但在韩冈的控制下却是最稳妥的。
“只是战马,随行的骑兵并不多。”那名军校给了太谷知县肯定的答复。
“看来是准备将战马拉走了。”一名参加军医的将领说道。马要是没水喝,死得有多快,稍稍熟悉马性的人都知道。
“既然不敢在河中饮马,想来辽人本身也不敢喝水。”黄裳回顾韩冈道,“这比预计得还要好一点。”
韩冈还没说话,太谷知县就立刻道:“辽贼敬畏枢密如神,自是不敢拿性命。”
韩冈笑而不言。心中却道‘哪是畏我,是畏疾疫啊’’。
试问谁能不畏疾疫?谁敢不畏?辽人也一样是人!”
为了污染河水,粪尿,甚至腐尸都往水里倒。不论敢不敢喝,即便流水冲得再干净,这个心理压力是免不了的。现在连马都牵走去逐水草,辽人当然更不敢去喝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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