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潞国公家的六衙内。昨日就派人来打前站了。”韩冈正在猜测,方兴已经在飞快的说着。
“潞国公还记恨当年的事?赶着派儿子来看热闹?”韩冈摇头笑。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洛阳。文彦博的精神当时还很好,只是给自己气得够呛。如今富弼早就不问世事,吕公著平日里多找人喝酒聊天,司马光则是倔着脾气还是住在地窖里,文彦博听说也是一副养老的作派。不过这一回竟然派儿子过来,得赞一声他耳聪目明之余,也得多想想他是不是想看他最讨厌的翁婿二人自相残杀的笑话。
“早点过去。我与文六好歹也算是拐了弯的姻亲。”
六月的天,骄阳似火,不过对于韩冈这样经常东奔西走的人来说,也只是有些热罢了。反倒是文及甫的热情,更让他不舒服一点。
文及甫跟韩冈有着点瓜葛亲,韩冈跟故相吴充之子吴安持是连襟,而吴安持又是文及甫的大舅子,这层亲戚关系,还是勉强能攀得上的。至少坐下来时,还能先说一下吴安持的近况。
吴安持正在孝期之中,吴充是去年过世的,朝廷该赠与的好处一点没漏,不过一个前相悄无声息地便消失在政坛之中,。吴安持也因为遗表的缘故,加官两级。到了明年就能除服,换得更好的职位了。
文及甫来迎接韩冈,见面的寒暄也就如此,还破费请了一顿酒。虽然他明摆着给人添堵,但韩冈乐得接受。既然从礼节上不能拒之门外,那就大大方方的喝顿酒好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韩冈南下的消息,仿佛一石惊起千重浪。就算在梦里,文彦博、吕公著等人也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机会。刚刚经历过一次惨败不久,能这么快就得到了将给新党沉重打击,并让旧党重新登上舞台的机会。
韩冈这一回与新党正式决裂,旧党纵然哪边都看不顺眼,可也不会站干岸,看热闹。不及时插手其中,错过的机会不一定会再来。韩冈本身势单力薄,手上的人更少,要是他能掀翻掉王安石,顺带掀翻新党,空下来的位置韩冈占不住,能得利的自然只有在外的旧党。
酒过三巡,文及甫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目的。
“七封弹章。这还是两天前的消息。”文及甫在韩冈面前扳着手指:“贪渎、错判、丧师,玉昆,乌台这一回,可是明摆着要剪除玉昆你的羽翼了。”
御史台这一回针对的目标不是韩冈,而是韩冈所推荐的官员。而且还有‘丧师’这一条,得再加上李信,等于是要把韩冈的嫡系势力给全数剿除了。
不再认为韩冈是孤家寡人,政治上依附在王安石身上,已经把韩冈当成了一个亟待铲除的敌对势力。就算是王安石也无法阻止,新党并不是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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