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院子,摆上了大大小小几十张桌子,桌子上一个个大小不一花色不同的盘子,菜品样式更是各不相同。
这回目瞪口呆地换成了江逸。
当然,目瞪口呆的不止他一个,江池宴惊讶地看向江春材,等着他解释。
江春材咳嗽一声,笑眯眯地说:“不是你让人捎信说今天回来么,大伙就商量着一家准备了两三样菜,攒和攒和也能凑几桌席,咱们一块热闹热闹!”
看着那些食材手艺参差不齐的菜品,江家上下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视线一一从村民们脸上滑过,年老的,年少的,生活殷实些的,略贫困的,甚至还有寄居在大院里的老人和孤儿,凡是认识的似乎都在这里了。
不管曾经有何私心,不论彼此间是否有过摩擦,至少这一刻,没有人抠抠嗦嗦,没有人扯后腿——不得不说,善念是一种力量,如果没有江家几年来的善行,便不会收获这份美好。
“行了,别干站着了,边吃边聊。”江春材推推这个又推推那个,鼓动着他们坐到席位上。
“三叔公,您先坐。”江池宴低着头,声音几近颤抖。
“大海,去、去搬酒——都卸下来!”江逸即使是用吼的,即使不看他,从声音里也能听出来,这小子哭了。
没人拆穿他,也没有笑话他,同辈的哥哥们只起哄说着:“你敢都拿出来咱们就能都给你喝了!”继而惹来叔伯们的喝斥声。
女人们跟男人一样,同在大院里坐着,年龄相仿关系相近的坐在一起,说说家长,谈谈近况,逗逗孩子,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
孩子们也有自已单独的席面和位置,枣儿沟的这个传统似乎就是从江家开始,越是如此,越不用担心他们会调皮捣蛋。孩子的世界自有他们的规矩和领导者,反而是跟大人在一起时,他们才是“孩子”。
这一天,枣儿沟全体村民外加于家寨二百余口,举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接风宴。
从此以后,这样的接风形式便成为一种传统,无论是谁背井离乡,无论走得多远,都会记得家乡有全村的人都在等着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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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星光满天。
江逸坐在堤坝上,两只脚像个孩子似的,晃啊晃。
伟岸的男子支着一条腿陪在他身边,面色微醺,无比惬意。
“苏云起,你觉得好不好?”江逸舌根发硬,说出来的话也透着一股憨劲。
苏云起扭头看他,墨色瞳仁里盛满了这个人的身影。
“好不好?”江逸固执地追问。
“好。”苏云起勾起唇角。
江逸笑得得意,仿佛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你觉得枣儿沟好不好?”
“好。”
“咱家好不好?”
“好。”
“我好不好?”
“好。”
“那……你觉得这里好不好?”
“好。”
“我们做,好不好?”江逸眨着晶亮的眼睛,笑得像个小狐狸。
“……好。”
江逸“嗷”的一声,像只小狼似的扑过去。
苏云起顺势躺倒,带着人滚到一侧的草地上。
“乖,不着急。”
“麻蛋!你才乖,你全家都乖!”江逸恶狠狠地骂完,自己先是忍不住笑了。
苏云起勾唇,翻身把人压在下面,低声道:“该罚。”
“我要、我要在上面……”江逸扭着身子撒泼。
苏云起挑眉,“你确定?”
“嗯……”甜腻的、诱人的鼻音,带着些许酒气,竟是比那几坛烈酒更加醉人。
苏云起闭了闭眼,抱着人翻了个身。
江逸就势坐在劲瘦的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英俊的男人,终于满意了。
苏云起抓着衣襟,把人拉到眼前,狠狠地吻上去。
一声低喘,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高高低低的呻-吟,断断续续的求饶……
苏云起更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