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不小,不时能听到树枝被压断的声音,有的掉到地上,有的落到屋顶上,压碎了本就不结实的灰瓦。
有一些人家半夜起来,点着油灯收拾屋顶的断瓦。
“簌簌”的落雪声持续了一夜,地上的雪积了半尺厚。第二天,耳房的门都推不开了。
苏云起从窗户跳出去,把门口的雪铲了,这才把房门打开。
大海和大山也起来了,他们合力把堂屋门口清理了,问了问江池宴和苏白生那边的状况。
江池宴说:“一切都好。”
苏云起和大海去清理别处。大山到后院抱了柴,给各个炕灶加了把火,屋里又重新暖和起来。
孩子们见大人忙活,他们也不睡懒觉了,都从炕上爬起来帮忙。
江逸看了怪心疼的,想劝着孩子们再去睡会儿。
老徐头却说:“如今孩子们吃得饱穿得暖,跟往年相比真跟享福似的,如果再不多劳动劳动,要遭天谴的!”
江逸便不再说什么了。
一大早,就有几位妇人神色忧虑地过来告假,说是家里的房子被雪压坏了,今天得留在家里帮着收拾房子。
江逸听着惊讶,当然准了她们的假。
他原本以为这会是个别现象,没想到,后面又有几个人过来,说的是同样的理由。
江逸干脆去跟英花说了一声,今天就歇一天,正好家里也得收拾收拾,没这些妇人们在,大海他们干活也方便些。
英花家的活有江春材父子就够了,她正好闲着,就乐颠颠地到各家去传话了。
回头过头来,江逸越思量心里越不好受。在现代,提到下雪孩子们的作文里都是欢快的事,什么堆雪人、打雪仗、滑雪等等,可现在,人们遭遇的却是房子被压坏,牲畜被冻死这样的祸事。
他下意识地想帮帮大家,却又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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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池宴说,这是三十年来下得最大的雪。
仅仅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就如此没有征兆,如此铺天盖地。江逸隐隐觉得,这或许并不是好事。虽然说“瑞雪兆丰年”,那也得有命熬过这个冬天才行,不管是人,是动物,还是地里的庄稼。
江逸还没忧虑完,江春材就来了。
如今江春材有事都是直接找江池宴商量,江池宴总会有意无意地把江逸叫上。
此时江春材坐在江池宴屋里的热炕上,心里竟是感慨万千,“得亏当时我听了小逸的,趁你家盘炕的时候昧下些土坯给我屋里也盘了一个,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得有多冷!”
江池宴笑笑,不客气地挖苦他,“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着调了,当着侄子的面什么话都说。”
江春材跟着笑,“不就是‘昧’下的嘛,纯占便宜。”
江逸适时说道:“大伯,我乐意让您占。”
江春材冲他笑笑,“要不大伯就中意你呢!不像你爹,动不动就教训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老大,我是老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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