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杨喜回头,对着身后的一众将士,喝道:“开城门!”
常州城的城门,被缓缓开启。
李云摘下自己脸上的面甲,扭头看向常州城,脸上看不出表情,不过他心里清楚,暗地里已经有人在同他较劲了。
甚至,是已经在同他开战了,而这常州,便是双方交手的第一个战场,远不是打下来就能够了事的。
两千江东兵,如狼似虎的进了常州城。
而李云,也随军进入了这座州城之中。
江东兵虽然甲胄不全,但是就像一家人一双鞋,出门的人穿一样,既然出来干仗了,自然是能穿甲胄的统统穿上,他带出来的两千将士,基本上都是佩甲的。
再加上双方的战斗力悬殊,虽然常州城不小,但是战斗从上午开始,一直到傍晚时分,整个州城里的叛乱,便基本上平息了。
当夜幕渐渐笼罩大地的时候,李云行走在这座城池的大街上,借道两旁,到处都是横尸。
所有人家,门户紧闭,夜色之中,几乎听不到任何动静,除了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叫声之外,就是偶尔能听到的一阵阵哭声。
李云从街头走到街尾,只这一条街上,便有上百具尸首,几乎全是州城百姓的尸体。
都是占了这座城的贼人所为。
从他们占据州城,到李云过来平息叛乱,前后不过两三天时间,常州城里被这些贼人屠戮的百姓,只李云见到的,可能就有千人。
至于原因。
原因可太多了,他们去抢钱,抢女人,抢东西,这些百姓不给,挥刀便杀了。
这个世道,杀人太容易了,不过是挥一挥刀的事情而已。
而如果流言传开,常州城里的这些罪孽,可能都要被舆论,算到他李云的头上来。
见李云一言不发,杨喜等人也不敢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旅帅小心翼翼上前,对着李云低头抱拳道:“使君,贼首已经抓了,在刺史府里,已经看押了起来。”
李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缓缓问道:“城里的贼人清理干净了?”
“差不多了。”
这旅帅恭敬低头道:“属下们粗略的问了问,最初这些贼人加在一起,只有两三百人,不过他们夺了城占了衙门,城里有一些人投了他们,加在一起,有四五百人。”
“现在有半数已经伏诛,剩下的也都已经抓了起来。”
“不过,不过…”
他支支吾吾,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李云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不过被抓起来的人里,有人说我的坏话,是不是?”
“是,是…”
这旅帅低头,握紧了拳头道:“有些贼人为了脱罪,竟大叫着说是使君您指使的,属下们哪里能容他,当场就把乱说话的贼人给正法了。”
李云默默点头,看了看这个旅帅,缓缓说道:“陆河,你带人把常州城里的大牢清出来,将这些人都投入进去,让弟兄们原地修整,不得侵扰城中百姓。”
“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现在,队伍渐渐扩大了,很多新上来的军官,李云已经叫不上来名字,但是旅帅这个级别的将官,多半还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他记性也不错,多半都能叫的上来名字。
这个名为陆河的旅帅立刻低头道:“属下遵命!”
安排好了这些人之后,李云背着手,大步朝着刺史府走去。
杨喜亦步亦趋的跟在李云身后,微微低头道:“使君,看来这些贼人里,有些别有用心之人,在抹黑使君,这事使君不方便出手,交给属下去办,属下一定办的妥帖。”
此时,这个一直跟在李云身边的卫队长,杀气腾腾。
他虽然至今依旧是旅帅,但是因为一直跟在李云身边,相对来说地位远比其他旅帅高的多,而且跟李云也更亲近一些。
作为李云的身边人,他自然也感受到了这常州州城里不太对劲的气氛,也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
跟着李云久了,他自然也知道,现在的李云,有时候不太方便出手去做一些事情,而他愿意替李云去做这些事。
比如说…杀光那些贼人,一个不剩。
流言蜚语,自然消弭于无形之中。
李云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眯了眯眼睛,开口道:“不该你干的事情,不要多事,跟在我身边就行了。”
“这个事情,你沾染不得,也处理不了。”
李云面无表情的走向刺史府,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只能我来。”
很快,李云就到了刺史府里,此时,刺史府的前院里,已经有四五个人,被绑在了柱子上,似乎是担心他们乱说话,这些人的嘴巴上,都被紧紧的勒了根布条,只能呜呜呜的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月光照耀下来,照在了李云的脸上,李使君迎着月光,朝着他们迎面走来。
他看向一个四十来岁,一脸惊恐的中年汉子,问道:“你就是锅底山白龙寨的寨主?”
这寨主浑身发颤,颤巍巍的看着李云,有些惶恐的点了点头,随即呜呜呜了几声,但是说不出来完整的话。
李云上前,随手一扯,扯断了他嘴里的布条,巨大的手劲,也让这人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嘴被蹭破了皮,流出了鲜血。
“谁让你们,在城里到处杀人的?”
这寨主看着一脸阴沉的李云,心里更加害怕了,颤巍巍的说道:“李…李使君的属下说…”
“我们在城里闹得越厉害,城里的人越对李使君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