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不高,或是贫苦之家,或是罪人之女,一辈子在深宫里服侍,孤苦伶仃,所以被指派给某位公子随他到外面去,是更好的出路,宫女们都很积极。
她们应该是事先知道了消息,所以特地打扮过,身上穿着的,是明艳动人的直裾深衣,按照赵国的习惯裁成窄袖,正如屈原诗里说的“华采衣兮若英”,又“红釆兮辟衣,翠漂兮为裳”,红色的上衣配上翠绿色的下装,是最引人瞩目的颜色。二三十人仿佛一丛从花朵,对着阳光绽放花容,只待蜜蜂来采撷。
只是这后世诟病的红配绿,明月不太喜欢。
他更喜欢素一点的颜色。
一群红釆翠漂中,唯独有一个靠后的宫女穿着淡白色的简单素裳,垂首不语,从明月的位置看去,却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知道脖颈修长,皮肤很白。
明月指着她,说道:“你抬起头来。”
那女子前面两名浓妆艳抹的宫女还以为是在叫她们,连忙激动地起身,却见长安君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让她们闪开,露出了后面的人。
没了人遮掩,室内的烛光无所顾忌地照在她身上,那素衣宫女一惊,缓缓抬起头,眼中有一些慌乱。
却见她皮肤白皙,容貌中上,额头略宽,眉宇间文静柔美,头上的髻式头发向后梳,发下垂,发式的中部有红色的丝帛束系,尾部盘绕起来,结成银锭状,用一根木笄固定住。
明月感觉此女似曾相识,问她道:“前些日子我卧病在床时,你是否曾照料过我?”
那素衣宫女下拜道:“奴婢有幸侍奉过公子两次。”
明月点了点头,伺候他的宫女一两天一换,前后来过七八个,但明月却对这个女子有不错的印象。他这个人本就对与人相处很敏感,对面喂他汤药、食物的人的肢体动作和细节,明月看在眼里,都能解读出许多东西来。
照料病人是件无聊的事情,其他宫女时间长了未免有些懈怠,打打哈欠,发发呆,不会一直看着似乎在沉睡的长安君。唯独这个女子从始至终小心翼翼,没有半点偷懒,明月口渴起床,她都能第一时间到身边帮忙,动作也很轻缓温柔,让他很舒服。
更难得的是,当时的明月初来乍到,一直在旁敲侧击地问她们一些宫内外的事情,其他宫女嘴碎,随便问几句,怒之以威,动之以利,就倒豆子般全都说了。
独独这个宫女却是有自己的选择,无关紧要的事情,问无不答,而且答得很有条理。但敏感的东西,她却轻轻地抿着嘴,推说自己不知道。
由此可见,她是个兢兢业业,很小心谨慎的人,明月看人很准,这次也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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